直到他们一行的身影被暗中淹没，爆炸幸存下的黑甲军人才反应过来。一名黑甲军人满脸惊骇地喃喃自语：“是方士大人，是方士大人扔出的兵器！”
仿如金玉相叩，又如清风拂叶，沈倾墨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落入火线安路沿同托赫长老的耳中。安路沿还好，即便跟沈倾墨相处未几，却也模糊听过他的行事风格，只沉默不语。托赫长老倒是心中一沉，目光惊奇地看向沈倾墨，正欲脱口的话也被堵回到嗓子里。有寒意自他的体内冒出，顺着脊椎爬升至头顶。托赫的长老试图在沈倾墨的脸上看出谈笑的意义，但很快就绝望了。
两拨人的中间，血淋淋的几具尸身胡乱堆积在一起，尸身上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或者身上某处开了个大洞，同草原世人风俗的兵器形成的伤口截然分歧。
这个动机在脑海炸响，托赫长老在长久的惊奇不定后，摆正了对待沈倾墨的态度。不再把他当作安路沿的子侄，而是换了一口不甚流利的大唐话，游移道：“你不是安史那的族人，你是大唐人？”
“轰！”
“猖獗！在方士大人面前怎能如此喧哗！”
几步以外，沈倾墨的神采从漫不经心变成了冷峻。他眯了眯眼，语气中多了几分慎重：“不像是回鹘人。”
安路沿刹时明白过来：“你思疑他们也是冲昭武圣物来的？”
入夜的草原说不出的酷寒，白日尚且和顺的北风仿佛被激愤的妇人，带着凄厉的哀嚎将托赫部几座住人的帐篷吹得东倒西歪。之前差一点兵戎相见的托赫族人同沈倾墨一行早不分相互，乱糟糟地被围在一起。举着兵器同他们对峙的鲜明便是满身黑甲的胡人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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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倒在车旁的黑甲军人痛斥一声，端起手中的金属兵器朝着俘虏的方向无不同射杀起来。
面前产生的统统很轻易便让人遐想到甚么，安路沿在沈倾墨的背后语气苦涩道。
“教员，是圣域的轰天雷。”年青人很快做出判定。
“甚么？”安路沿大惊失容。这类偏僻的草原部落来的不是回鹘人又会是甚么人？
只是……沈倾墨垂了眼眸, 苗条的手指悄悄摩挲着腰间的弯刀, 只觉安路沿委实过分柔嫩寡断。他听了几耳朵安路沿同对方的争论, 托赫人各种推委不认账，言辞之间不竭扯皮，并不肯偿还昭武圣物。沈倾墨淡然地想, 这有甚么好争辩的？他们一起千里迢迢来这里做甚么？为的不就是找回昭武圣物吗？既然晓得昭武圣物在托赫人手上，托赫人又不肯给，又不肯承诺安路沿拿别的东西换，除了武力掠取另有甚么可说的。
安路沿缓缓点了点头，高举右手正要命令，落了沈倾墨半个马身的保护俄然神采大变，从顿时一跃而下伏地聆听半晌，昂首语速缓慢道：“公子，有马队过来了。”
沈倾墨沉着脸，右手紧握腰间的弯刀，垂下的眼眸间尽是阴霾狠戾，整小我如出鞘的剑般充满了气势。他似不经意地转向安路沿，问了句：“昭武圣物到底是甚么？”
此行他带的人手未几，却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妙手。托赫部固然占有天时，却因着族内武力空缺，两边的战力底子不是一个品级。他略带不耐烦地想，屠了托赫部只是一件小事，尽快归去见七郎才是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