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伸心头闪现出小郎君晓得本相后的景象,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到时沈倾墨会如何……蔡伸不敢再想下去。他焦心肠看了眼内里,神思不属,既盼着沈倾墨尽快返来,又担忧沈倾墨返来,只恨不能一双耳朵高高竖起,听清毡帐内的景象。
李流光盯着蔡伸看了一会,想到对方对沈倾墨的忠心,便也熄了问话的心机。他回身回了毡帐,只感觉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有冷风顺着掀起的毡毯吹入,李流光不但不感觉冷,反而盼着风更大一些,压下他的心浮气躁。
沈倾墨眼睛刹时亮起,嘴角缓慢上翘。然下一刻,熟谙的麻醉感受涌入体内,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只听得李流光轻声道:“五郎我想过了,贤人既是派于护军千里迢迢接你回长安,想来有必须归去的来由。你执意留在这里,触怒贤人就不好了。我已给于护军送信,让他带你回长安。如果……归去你有闲暇,替我去国公府看一眼阿娘。”
沈倾墨眉头紧蹙,几步并做一步进了毡帐,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李流光立在桌前,平心静气练字的景象。这同沈倾墨料想的景象并不符合,他微一游移,走到李流光身边低声道:“七郎,你听我解释。”
蔡伸听出郭凤虏的意义,苦笑着点头,说:“霍节是小郎君的保护,不会对小郎君倒霉。”
这个来由……李流光不为所动,板着脸持续道:“五郎,我记得曾经说过,人和器物不一样,人故意,民气是最经不起算计的。”
两人了解几个月以来,这还是李流光第一次用这类语气同沈倾墨说话。沈倾墨眼中有晦涩闪过,似乌云密布,他适时挑选了让步,当机立断握住李流光的手报歉道:“七郎,我错了……我只是……想跟七郎伶仃在一起。”
郭凤虏从天空收回视野,扬眉盯着蔡伸叫了两声。
“七……”
自同李流光失散后,霍节便忧心忡忡,所思所想俱是担忧李流光遭受甚么不测。现在见到李流光无事,他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免想到沈倾墨。霍节不傻,从晓得沈倾墨陪在李流光身边后,便猜到一起为何频频同李流光错过。霍节不清楚沈倾墨的企图,若说他对七郎怀着歹意,霍节看李流光的模样,不像是受了甚么委曲。可若没有歹意,沈倾墨一向禁止他们寻到七郎又是为何?霍节想来想去只能归咎于沈倾墨行事随心所欲。顾忌着沈倾墨的身份,霍节不好多说,只能劝道:“七郎,沈倾墨行事恣睢率性,只顾跟着本身的情意,你今后还是要远着他些。”
有影象以来,沈倾墨从未如许放低身材哄一小我。李流光的态度让他惶恐,心中模糊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拿捏着李流光的心机,声音委曲又奉迎。李流光心中一颤,无声地感喟一声。微微用力抽出沈倾墨握着的手,在沈倾墨反应过来之前,李流光第一次主动抱住了沈倾墨。
李流光垂下眼,说:“无碍,云中城是安北军的地盘,我同郭都护算是盟友,托他寻小我不是甚么难事。至于五郎……”李流光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