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布都是打猎,在北打或者在南打,有何辨别?”朗日用肥硕的手指捻着髯毛,一眼瞥见蹲坐在一旁的周奎,“这汉人你抓的?恰好用来磨刀……”
达布叹了一口气,这大好国土塞上江南啊,如果打得太烂了,重修起来又实在头疼……
“我的事,你别掺杂!”达布不满地说道。朗日道:“我晓得你不喜好杀人,我就看看,给你壮壮阵容!到时你从凉州回河西,我与你也一同归去……”
达布让周奎画平凉村的地形图,周奎那里会清楚平凉详细是个甚么模样,只凭影象用炭笔划了一副草率的示企图,达布皱着眉头看了好久,总感受和白日里看到的平凉不一样。
曲贡从内里出去,一脸的风尘仆仆。
两其中年佳耦被赶到了柴房里,达布坐在一间茅舍的炕上,两个壮汉正在往炕膛里添柴。
曲贡想了想,道:“伦钦,本日我去送信,见村口火光边有一穿甲之人,瞧形制似是大唐安西军马队轻甲。这平凉村,是有安西军先人?”
“达布!兄弟!”那人伸开双臂,拥了过来,达布一伸手推开,“朗日,你如何从北边跑来了?”
“我差点就忘了,你是我下勇武军第一神射!”达布笑道,“现在因河西隔绝,对于大唐来讲,安西已是飞地,安西军尽是老弱病残,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已毫无十余年前说射你左眼便不射你右眼的豪气了!你别怕。”
达布道:“前处有平凉暗哨,我们白日只需再往前一步,就要被人发明了。”
送封信给平凉,只是表白本身的美意。但如果赵正不来,他到底还是要进村抓人的。到当时,少不得要杀几人立威,达布乃至想,如果要杀人,得挑些甚么人来杀才好?唐廷现在如同西下夕阳,光阴无多,就这半个凉州,迟早也是吐蕃的。
达布喝了一口热水,“如何?信送到了?”
“你去河西做甚么?”
“送到了!”曲贡坐了下来,“伦钦,我们为何就停在此处?不再往前了?“
“这你也瞧得清楚?”
“朗日伦钦!”曲贡行了礼,识相地退了出去。
内心盼望着这蠢货早点死了算了,真的坑爹坑兄弟……
“几个乡民歉收抗税罢了,轮不到你的人去帮我。你该回吐谷浑就回吐谷浑,唐廷二皇子此时正在陇右,你也不怕唐军抄了你的后路?”
只是没想到,来人不是奔着赋税女人来的,而是奔他赵正来的。
因为那封信,赵正终究还是没能去周集。之前他还心存幸运,但现在他肯定了,有钱有粮的平凉,是马匪的必来之处……不,能够不是马匪,而是吐蕃的正规军队。
达布闭着眼睛,不说话。
不错,来的恰是屠了全部桦岭的朗日伦钦。
“达布伦钦!”
“别胡来!”达布使了个眼色,两个军人提小鸡似的把周奎提了起来,捉去了屋外。朗日哈哈大笑,“都说汉军满万难敌,没想到汉民却如此不堪一击。前日我扫了一个村庄,一百多人全杀了,没一个能打的!”
“啧啧啧啧啧……”朗日翻着嘴唇,“你是在怪我抢了你的吐谷浑?还是怕我抢了你的功绩,你做不了赞普?几个乡民抗税,杀光便是,都如你这般心慈手软,我们还如何和唐廷兵戈?”
达布抬眼一看,却见一个身高九尺,浑身铠甲,满面髯毛的大汉不请自到,顿时便皱紧了了眉头。暗道,他如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