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军一触即溃,有近一半死于自相踩踏,另有四个临战怯敌,被赵大柱一刀一个,砍死在了阵前。若不是金阿贵率马队驰援及时,前军拥堵的三四百人怕是要被一百吐蕃马队切成肉片。
赵正坐在沙地上,握起一把散碎的干沙,让西北风吹散在了空中。
“喝药!”
赵吉利却咧着嘴,嘿嘿嘿地勉强地笑,“死样……”
两人目送郎中回了营,然后才进了帐。裹着一只手的赵二娃蹲在炉火边炖煮着汤药,榻上躺着的赵吉利一脸金纸之色,唇齿无光,还咧着在笑。
却说赵吉利从新月泉边逃出,本来是要返回车队向赵正预警,却不料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赵吉利被一箭射中了肚子,赶紧调头往南边祁连山方向跑,一起上三十多吐蕃马队接踵而至,赵吉利情急当中上马步战,一柄拍刃连杀数人,夺了一匹吐蕃战马又往北去,他知吐蕃人已对辎重车队有了设法,情知万不能让仇敌得逞,不然不管赵正还是平凉,都将万劫不复。因而千方百计想找条路去右武卫寻求援助。
赵正吃了一惊,“伤势如何?”
“在哪?”
营里早就烧了一大锅热水,郎中带着药草也侯了多时,只等人一放下,便立时上前检察伤势。赵吉利披头披发地躺在那,被人一层一层揭开身上的血衣,顿时撕心裂肺,鬼哭狼嚎。
赵正死死地握着赵吉利的手,感受内心有只两磅锤,在用力地砸。他能设想地到,赵吉利存亡一线,冲出了重重围堵,最后跑到了墨宣,却不知雄师已然前移。
吐蕃人佯攻赵大柱的前军,两轮箭矢,却令人咋舌地死了三十人之多。
赵正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抬手朝立着的一块布靶上射出了一箭。
“日狼的吐蕃狗们……阿爷我与尔等誓不两立!”
“不说了!”赵正感受本身的眼泪有些不受节制,滚滚地掉。端着赵二娃递上来的汤药碗,手不听使唤地直抖。
赵正屏气凝神,刚想再来一箭时,忽听远处似是有马蹄奔驰之声,转头望去,见营火晖映下,倒是赵大柱从谷口跑马而来。
此战,虽说是击溃了来犯的吐蕃马队,但车队的丧失也非常惊人。府军在新月泉边全军淹没,无平生还。除此以外,在与曲贡的比武中,周集六人阵亡,十二人受伤,周大丁伤势严峻,还未复苏,平凉有两人也死在了乱军中的弓箭下。
当时受伤被俘的十几个吐蕃俘虏就被连合兵和府军们从车上拉扯下来,一顿拳打脚踢,当场就打死了7、八个。
面对空空如也的墨宣城寨,当时的赵吉利,该会有多绝望。
赵大柱和赵正同时起家,一齐问道。
“找到就好!”赵正长长叹出了一口气,丢下弓箭,和赵大柱一起上了谷。两人站在酷寒的西北风里又等了小半个时候,才见远处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赶来。
“元良,吉利找到了!”
“在大通河边,受了伤,我让人抬返来了。”
脱靶。
郎中从牙帐中出来,一身的血渍。
那郎中脸上露着一丝欣喜,道:“还好,箭伤虽深,但也未伤及肺腑。腿上刀伤倒是皮肉之伤,手骨断裂,静养数月亦可病愈。只是此时失血过量,气血两亏,已是不能再往前走了……军中药草虽足,但火线军势未卜。赵守捉,不如差几人,将人后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