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呢?甘州没有军粮?”
金阿贵定睛一看,只见那人穿戴布袍衬衣,手提一只盛满了水的木桶,不是赵正又是谁?
梁珅哈哈大笑,举手见礼,“赵里君……不,赵守捉!”
“旅帅识得赵守捉?”
“别提了!”梁珅摆了摆手,“吐蕃人奸刁非常,以奴军诱我前锋。我军三阵皆胜,斩敌过六千,便有些骄横了。阵型狼藉地追了七十多里,都快追到肃州城下时,却被四千吐蕃重骑、六千吐谷浑马队南北两面合围,又被七千甲士前后堵了来路,这一仗战了三个多时候,八营全军淹没,三营、六营精锐尽失……前锋三千重骑,只返来了不到八百。”
到得营地时,天气已微亮。却见泉水谷上旗号林立,营寨各处,紧紧堵住了谷口。谷下泉水旁以车为障,军马、粮草、军器等一应辎重均护于其内,井然有序。
“赵守捉可在牙帐?”金阿贵急于复命,却听泉边有一人高喊,“金司兵,你如何返来得这么晚?”
金阿贵点头,“赵守捉无碍,便是他教我等逐杀吐蕃余孽,此时应是已在新月泉下营了。”
梁珅点头,“原是要去的,但殿下南下仓促,只带了三五个侍从。且河西又要用兵,便让我跟随安郡王摆布,护其全面。昨日肃州大战,三营旅帅左恩施阵亡,我便顶了他的缺……”
梁旅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便莫要担搁,我率右武卫一队,便是来策应车队的。”
赵正看了一眼四周的辎严峻车,这败仗打得惊天动地,那眼下这些军器粮草,现在是送呢?还是不送呢?
金阿贵随后跟上,护军五十余骑身穿戴右武卫的光要凯,倒是让劈面显得有些吃惊,一人身着银凯,便是旅帅梁珅,见了金阿贵,便上前问道:“何至如此?”
金阿贵追着吐蕃马队跑了一夜,到五更时,追得上的都砍了,追不上的都跑了。此时月已西斜,垂垂地没入群山当中。
那边便道:“我乃大唐右武卫鹰扬郎将旅帅梁珅!”
达布这小我看上去有些浑厚,就他在平凉的言行,也勉强算个君子。谁料他用起兵来,也是个臭不要脸的。抓住唐军想要速胜的致命缺点,就往死里号召……
“何止识得!”那旅帅道:“前些日子,我还随凉王殿下去平凉割了稻子!当时我还是队正,没成想这一别才短短十数日,他成了守捉,我却也补了旅帅的缺。”
“你见过达布?”梁珅吃了一惊,“何时?何地?”
赵正和金阿贵听得浑身冰冷。
“啊!是杀了!”赵正点头,莫非不是因为平凉杀了个叫朗日的,以是朝廷才给了十万贯赏金那么多么?
天气黑了下来,有些伸手不见五指。骑队点亮了火把,眼瞅天都快亮了,金阿贵决定打道回府,去新月泉边与赵正汇合。不料未走一半,却见远处官道上一行火光。
梁珅却道:“不送去,火线就真的断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