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还未倾尽尽力,但唐军早就捉襟见肘了。府军不堪,唐军没有救兵,再加上比年饥荒,河陇粮草不济。
这回,赵正听懂了。
这类环境下,实际唐军已落下风。想要实现寝兵,就必然要堵了吐蕃人的嘴。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想要寝兵,得有胜负。不然在疆场上争夺不到的,构和桌上也别想做梦。但眼下唐军独一能有上风的河西疆场现在也堕入了戍守困局,达不到打击一起屈就另一起的计谋目标,而吐蕃在石堡城下又与左武卫打得焦灼非常,两边为了一谷一山头的得失,动辄便要死伤数百人。
起码要堵住他们用来策动战役的借口!
赵末亲身帮赵正点抹了一碗茶,递上去,道:“你一箭将他射杀,结赞又怎能善罢甘休?就算是一个借口,吐蕃这回也借得天经地义。倘如果我大唐皇子死得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唐军也定会屠他满城,鸡犬不留。”
赵正点头。
毫无事理可言,但究竟有能够就是这般让民气凉。
曲贡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感受肺都要炸了,想骂却又骂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青紫,捂着赵正的手用力地颤抖……
不竭地有伤兵抬入墨宣城中,郎中们和汉民忙前忙后,营地里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骂娘声。
若不是石堡城过分关头,实在赵硕底子就懒很多看哪怕一眼。
当头挨了一顿痛打,却不知为何。
“朗日是吐蕃赞普的七郎,还是吐蕃王位今后能够的担当人,这事你可晓得?”
两边在陇右河西两个疆场上,谁也何如不了谁。
……
爬上城墙,远处唐虎帐寨仿佛,营中锣鼓声响,军士披甲挂弩。营前步阵挪移,马队来去。再远处,吐蕃军阵已立,营帐连缀十数里。飞鸟使各营传令,日落前集结各千户兵马,再夺一阵……
如何堵?
赵末见赵正不吭声,又道;“现在河西之战已陷困顿,是老夫轻敌了。陇右也传信来,凉王殿下也是停顿皆无,两边在石堡城徒增伤亡,这仗就将近打不下去了……”
可赵末并没这么做。
赵正仍旧点头。
除了伤亡数字不相高低以外,实在底子就没有胜负之说。
夜色来临,唐虎帐寨点亮篝火,抛石车和床弩被抬上了火线。夜幕中看不清远方景象,但听得军鼓声响,号令起伏,马蹄隆隆,喊杀震天。一蓬一蓬的火箭自唐军军阵中飞起,落下时泯没在了一闪即逝的吐蕃马队阵中。
赵正无法摊手,这事怪我咯?
打不下去啊!
安郡王又是拉靠近,又是拿舆图,苦口婆心肠一顿威胁,赵正细细一捉摸,顿时全都通透了,这是个老狐狸啊,拐着弯要给本身下套啊……
曲贡早已被除了军甲,此时躺在一处僻静的角落,被右武卫伶仃看押。他的胸口扎着绷带,绷带上盈出的血渍恰是拜赵正所赐。
赵正捂着他的伤口,用力地压住他因咳嗽而狠恶起伏的胸膛,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败军不言勇,你射我两箭,我却只射了你一箭。你好好活着,说不定将来在疆场上,我还得还伱一箭!”
寝兵当然得有前提。
既然仗将近打不下去了,那接下来就是两边要坐下来构和,参议罢兵寝兵的事件了。
“多说无益!毕竟你是达布的千本!”赵正苦笑一声,“你说我用你,能从达布手里换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