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唐廷想打,他也打不了多久。
如何堵?
这回,赵正听懂了。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想要寝兵,得有胜负。不然在疆场上争夺不到的,构和桌上也别想做梦。但眼下唐军独一能有上风的河西疆场现在也堕入了戍守困局,达不到打击一起屈就另一起的计谋目标,而吐蕃在石堡城下又与左武卫打得焦灼非常,两边为了一谷一山头的得失,动辄便要死伤数百人。
可赵末并没这么做。
除了伤亡数字不相高低以外,实在底子就没有胜负之说。
若不是石堡城过分关头,实在赵硕底子就懒很多看哪怕一眼。
毫无事理可言,但究竟有能够就是这般让民气凉。
“贼汉!你休……”曲贡大声骂了一句,但一张嘴便牵涉了伤口,胸口顿时钻心般地疼痛起来,却又忍不住地狠恶咳嗽。
“曲贡千本。”赵正盘腿坐了下来,递上了刚从郎中那拿来的一壶烈酒,“喝点吧,喝点就不疼了。”
赵正接过了城头军士递来的火把,循着台阶拾级而下。几个回鹘人抬着唐军战伤兵士正自城门口而入,见了穿校甲的赵正,为首一人还单手抚胸,向他施礼。赵正点了点头,抬步也跟着去了医所。
“结赞尚钦是朗日的丈人,这事你可晓得?”
夜色来临,唐虎帐寨点亮篝火,抛石车和床弩被抬上了火线。夜幕中看不清远方景象,但听得军鼓声响,号令起伏,马蹄隆隆,喊杀震天。一蓬一蓬的火箭自唐军军阵中飞起,落下时泯没在了一闪即逝的吐蕃马队阵中。
赵正点头。
赵正点头,这事毫无争议。
赵正仍旧点头。
赵正捂着他的伤口,用力地压住他因咳嗽而狠恶起伏的胸膛,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败军不言勇,你射我两箭,我却只射了你一箭。你好好活着,说不定将来在疆场上,我还得还伱一箭!”
曲贡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感受肺都要炸了,想骂却又骂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青紫,捂着赵正的手用力地颤抖……
两边在陇右河西两个疆场上,谁也何如不了谁。
既然仗将近打不下去了,那接下来就是两边要坐下来构和,参议罢兵寝兵的事件了。
赵末见赵正不吭声,又道;“现在河西之战已陷困顿,是老夫轻敌了。陇右也传信来,凉王殿下也是停顿皆无,两边在石堡城徒增伤亡,这仗就将近打不下去了……”
他如果真要拿赵正祭旗,进城就直接绑了,然后往陇右一送,不敢说吐蕃人立即退兵,但战局立解绝无弊端。毕竟吐蕃也是个国,他也是要脸的。大唐亲手奉上战犯,他便没来由再持续打下去了。
只要献祭战端开启者——平凉里正赵元良!
赵末端着两手,两只拇指不住地绕着圈,摇点头,“啧”了一声,“这事挺难办的!”
……
打不下去啊!
如果说唐军在河西是主行动为,有计谋目标,有阶段打算的话。那么在陇右,吐蕃人兵出石堡城,乱拳打死教员傅,把左武卫冲得是七零八落、外加一脸茫然,导致折兵数千,还赔了个领军副将。
却听赵末道:“老夫疆场交战五十余载,与吐蕃打交道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法理上来讲,唐蕃之间是叔侄干系。可自松赞赞普始,相互肮脏延绵上百年,但常常抵触,终究还是握手言和,坐下详谈。两边将士需求抚恤,损毁城池需求补葺,费钱劳命之事临时不说了。但这此中两边开战端者,谈了以后要么罢用,要么祭旗,可没一个有好了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