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州绕道兰州,再擦着兰州,一起南下到鄯州,赵硕用了五天时候。路程五百余里,前后颠末威容军、白水军、宣威军,达到左武卫驻地鄯城。换马弥补安息了后,马不断蹄又往西直奔一百三十里,达到定戍城,这才终究到达陇右火线。
两边温馨了下来,然后各自伸直在各自的营阵中,舔舐着各自触目惊心的伤口。
赵硕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人在哪?”
“将石堡城校尉拖下去,斩了!左武卫领军副将军白范石挖出来,斩了!”
“左武卫副将白范石。”
赵硕又转头问皇甫隆云,“卫军呢?”
蕃军在石堡城以东的五千前锋,别离驻守七处山头与六处山谷,另有六百人驻守前沿宁边军,不到两日,便被左武卫拔得干清干净。全部石堡城防地变成十余处大小疆场,两边寸土必争,互不相让。唐军每攻陷一处,都要支出起码2、三百人的代价。
赵正看不见鄯州的主疆场,他不晓得赵硕打得有多痛苦。
当时,赵正还陪着周家姐妹在苍宣县城里算命。
左武卫将军皇甫隆云浑身是血,跪倒在地。
皇甫隆云道:“定戍城三千卫军接到军令后,未加耽搁,直赴石堡,但途中遭吐蕃军伏击,虽搏命向前,可到得石堡城时,堡垒已易敌手,只在乱军当中抢得边军十数人。”
“殿下!”皇甫隆云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左武卫领军副将军白范石早无全尸,殿下,三思啊殿下……”
唐军两队人马顺巷子攻城,其他大队顶着石堡城内射来的箭矢与滚落的石块和擂木,硬顶城堡两侧的吐蕃精锐,仰攻向上,两边在狭小的通道内你死我活,尸身堆成了山,战马踩着鲜血和碎肉和成的稀泥,踏碎仇敌和同袍的尸首。
第五日,皇甫隆云亲率雄师强攻石堡城。大唐二皇子赵硕将唐字战旗立在了最高处,亲身督战。
远处,湛蓝的天空飘着一朵一朵的白云,空荡荡地再也没有了遮拦,往下看,一片无边苍茫的绿色跃入视线,那碧绿的草原上,是成群的牛羊,顺着一弯碧蓝的湖水,正徘徊着脚步……
这一天他不晓得在山上爬了多久,面前暴露在外的石头越来越少,身边已经呈现了皑皑的白雪。
赵正用尽了最后的力量,顺着山坡上踩出来的足迹,绕过了头顶仿佛不成超越的山岳,转过一个弯,山势俄然向下而去。
赵硕二话不说,立时升帐,先让人把镇守石堡城的边军校尉抓到跟前,扣问石堡城是如何没的。那校尉说吐蕃军趁夜偷袭,从峭壁上攀爬入城,又在巷子举雄师突袭,石堡城五百守军搏命抵当,但毕竟失了先机,又寡不敌众,突围之时,只剩十余人。
伤兵被源源不竭地运往疆场火线,粮草也源源不竭地从火线运到火线。
赵正埋着头,四肢并用地在地上爬。
只半日时候,左武卫便疯了普通不分日夜狂攻石堡城防地。
整队乃至整营地伤亡,伤兵和尸身堆满了山谷。
顿时的马队被乱箭射成刺猬,落下时摔在尸堆上,再被铁锤、斧头和狼牙棒砸得脸孔全非,筋断骨折。但更多的马队超出了尸墙,长枪和马槊捅刺着面前成堆的仇敌,而后再被一阵乱箭射倒,战马也被斩断了马脚,痛苦哀嚎地倒在了地上。
赵硕和结赞尚钦也同时认识到,再打下去,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这场仗,怕是要打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