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宁皱眉,难以置信:“可……但是她……但是我母亲……”
“秀宁,若换了别的女子,只怕便以不肯扳连父母,牵涉夫兄之由,或自我了断,或自毁面貌。
无忧说得含蓄,秀宁倒是想到了自家大哥:“你说大哥建成?可大哥也知此女成分啊!再者大嫂悍妒,大哥又极敬爱大嫂,她却一定能够为大哥……啊,莫不是她想借此靠近二哥?那更不成能啊!这府中那个不知?自有了你无忧姐姐,我二哥便浑不再瞧别个女子一眼。何况,此女也颇夺目,一定不知以本身之姿容脾气,身份出处,能够敌过你啊!”
窦夫人出言讽刺无忧与世民情深,无忧更是羞得脸红如玉。
秀宁闻言,瞪大眼,只瞅着这俄然间变得杀伐果断的温婉姐姐。
秀宁却不觉得然道:“母亲这话便差了,方才嫂嫂才说,不爱之物,赠与不喜之人。秀宁正因极爱重嫂嫂,才将这敬爱之物送与嫂嫂呢!”
是以,当秀宁一知,那无忧竟为了二哥,提早行了及笄礼嫁入唐国公府以后,端的是对无忧大生好感,只觉此女非同普通。本日一见,如此妙人儿,更是爱重至极。姑嫂二人只说了几句,便俱生惺惺相惜之感,执手相对。
窦氏倒也知,并非女儿恨嫁之心。知女莫若母,这秀宁自幼便是与世民一样,似极了她,自有一番豪侠之气在。故而,于这后代情事上,却甚是轻视。而她之所觉得婚事恐忧,不过是担忧,唐国公府在朝中职位,本就盛于钜鹿郡公。且钜鹿郡公柴慎身为当今太子右内率,实非浅显贵氏,忽视不得。
窦夫人闻言大喜,伸手将无忧搂入怀中道:“好,好,公然与你母亲普通的机慧通透,至性至情的好孩子。好……”
无忧之虑,不无事理。
又凭甚么,我不信我长孙无忧的夫君,智计才谋不如那昏君,不能护我全面?”
“贱婢……”无忧停下,细心地盯着秀宁好一会儿,才道:“我便奇特,凤郎固然知机,却究竟是个大男人,怎地能对府中侍婢诸事如此体味。本来,是小姑。”
秀宁想了半日,咬牙道:“姐姐,你说的有理。这尹氏断不成留在府中。不成。我需得与二哥大哥商讨一番。说甚么也要借了此次远征之机撤除此女。”
便是我能忍,那昏君,又几时肯放过我?
凭甚么?凭甚么我长孙无忧,要为了一个无道昏君,行此等令父母伤绝,夫兄悲断之不孝不义之事?
“秀宁,你我本日一见,如三油滑交,有些话,不必我说,想必你也应当明白,以公公的本性,如若一日母亲不在,他会如何。”
“只因……”无忧微扫眼秀宁,见她眼含鼓励,便大胆道:“只是以女,心性颇高,只怕今后在我们府中,更有增加。无忧身为夫君之妻,自当为夫君长远虑。”
无忧见状,苦笑道:“秀宁但是疑惧,为何姐姐如此之人,却行如此狠决之事?”
无忧闻言微惊,但细一品,发觉窦氏并无指责之意,相反,似有赞美之心。想着面前这毕竟是凤郎最慈之母,凤郎最爱之妹,便大胆道:“正因不爱之物,方赠不喜之人。再者,此女如此爱好富丽,赠与她,倒是投其所好。起码将来如有一日,她身受爱宠,这一簪之德,许便可换得夫君与四叔二人兄弟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