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天亮后,一样在房间里坐了一夜无眠的唐国公夫人寻到了花圃里,与夫君切切私语一番后,伉俪二人均是一脸悲喜交集之色。
一年后,唐国公逝,小公子渊因丧父哀痛之情过火,伤了心神,乃至染上重疾,奄奄一息。唐国公夫性命宗子代己上表陛下,要求季子渊袭国公位,以借圣上之恩,临时延命护身。但表疏被宇文护以朱砂代批后,又差人劈面掷还国公府。唐国公夫人羞愤之下一气病倒。唐国公府大乱。
未几时,两子便神采奇特地从后堂奔出。正与身边侍女们谈笑的李渊一看二子面色,便心下了然:“你们母亲呢?”
又三年,即公元581年,静帝禅位于丞相杨坚,大周灭,大隋兴。
毗沙门(李建成小字)呈现的一刻,他的目光,就全数被大哥吸引而去了。挣扎着跳下了地,小小元和三两步冲向毗沙门,扑入那早早伸开的双臂中:“大哥大哥!”
两年后,渊身材渐康,唐国公先夫人却日渐体弱。为求母安康,年仅九岁的李渊上折请圣上收回唐国公之位还与兄长,以免母敬爱幼伤长之过。武帝怜悯,渊之兄长澄更怜幼弟年幼丧父,兼之仁孝爱重,同时上疏要求武帝务必保存幼弟之国公号。并自陈身材衰弱,实在无福无德担此恩名。武帝阅疏后,大叹李氏兄弟兄友弟恭,兄慈弟爱之德,人间难寻。加上澄确切身弱,武帝便亲书圣旨一道,对李渊多加慰勉,令其秉承国公号,今后好好贡献母兄姐姐。并更将太原封为唐国公地。且准其全族迁往太原。
“大哥也没说不陪你啊!你看,方才练完了剑,不就急着返来找你了?”
小小元和最喜大哥,也最惧大哥,听得大哥垂怜责备的话语,不由得低头嗫嗫:“元和……元和只想大哥陪……”
一急,元和便趴在父亲肩头,悲切地哭了起来。世人不解小儿苦衷,一时又是一阵轰笑。
武帝毫不踌躇地批了准字。
“哥哥去了南郊,和儿也要去!父亲,和儿也要跟哥哥一样,走去好多好多的处所!”元和赖着父亲撒娇。
建成早就将宝剑交与身边侍童,然后无法又宠嬖地抱起元和,取出绢帕拭净了他哭花的小脸,又心疼地问:“你啊……又闹甚么?还甚么不让大哥结婚……但是要大哥恨你一世么?真是。”
一边侍女们忍不住笑声一片:“果然是,二少爷从小就爱赖着大少爷,这都几岁了,还是不改。”
见了大哥,父亲便被元和弃在一边不睬不顾了。
一边笑,一边踏入门内,伸手抱起了正在哭闹的元和,高高举起,口中呼呼作声,不时候便哄得元和破涕为笑,只是嚷着要父亲再举高高。
闻声儿子的娇言软语,李渊哈哈大笑:“好好,我家和儿长大啦!晓得要与哥哥一样啦!哈哈哈!”
“父亲,您这也太纵了元和了。”一片轰笑同意之声中,一道温润动听的声音传来。
“父亲!”建成好气又好笑,真不知有这么一个过于宽大的父亲,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父亲莫急,母亲只是想睡,故而便命毗沙门与和儿奉告父亲,她不肯出门。”建成的神采非常踌躇:“父亲,母靠克日老是嗜睡,是不是……抱病了啊?”
李渊也哭笑不得,只得轻抚着儿之背,感喟着说:“好好好,毗沙门不结婚,毗沙门不结婚,一世都只与元和玩耍,一世都只陪着元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