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浈嗤笑,点头叹道:“那使君觉得......浈不吝担搁十数日的路程来这河东道,就真的是为了与使君在太原城外下这一盘棋么?”
恰是河东节度使,王宰。
正堂之上,诸军副将以上均已在列,居中一年逾花甲的紫袍老者,白发垂须、面泛红光,显得格外精力矍铄,腰间紫金鱼袋更是尤其惹人夺目。
王宰虽心存疑虑,但还是坐了下来,瞥了一眼那奕局后,笑道:“佑王这又是何意?老夫公事繁忙,佑王若想与老夫对弈,不如在太原府待上几日......”
两队约三百精骑在间隔木亭百丈之处停了下来,王宰安坐顿时举目了望。
河东节度使司以内,闪现出前所未有的繁忙,来往兵将手中各执令旗、脚下疾步如风,脸上更是一副神采镇静之状。
而亭内那青年却始终立在原地,笑吟吟地望着王宰前来的方向。
不待王宰靠近,那青年竟是走出亭子迎了上去。
王宰倒是淡然一笑,缓缓说道:“我若不去倒是显得吝啬了!”
王宰闻言仿佛并不在乎,一摆手说道:“老夫一心为国,朝廷自会有人看得见,更会明白老夫一番苦心!”
李浈倒是不急,指着那棋局道:“若使君执黑,看此局如何?”
李浈没有说下去,而王宰也始终沉浸在这三枚棋子的思路中没法自拔。
“这佑王也忒荒唐了些,竟在此处搭了座亭子!”
王宰盯着面前这三枚棋子,自发周身刹时被汗水渗入。
大中元年,六月月朔。
王宰微微一笑,道:“此时白子仿佛已在黑子包抄当中,但白子另有转机,若黑子强攻,则白子必孤注一掷,反倒是胜算难料,此时黑子宜行宽攻,以管束白子为主,如此百步以内白子必输!”
九万神策军就驻扎在太原府城外三十里处,让王宰如何能心安得了?
但是王宰还未开口,便听门别传道:“使君,佑王遣人来报,请使君城外想见!”
......
“第一道旨意,是兵部的意义!”
王宰没有回应,自顾说道:“你们留在此地,我一人前去便好!”
此言一出,王宰顿时愣住,低声问道:“这是贤人的意义?”
李浈倒是轻叹一声,轻描淡写般地说道:“使君倒是慧眼如炬,只是朝廷里那些人又有几个能如使君普通呢?”
“也是,也不是!”只见李浈顺手拿起案上的三枚棋子,而后分出一枚悄悄放在王宰面前。
“哎,使君多虑,浈本该进城拜见使君的,只是......”说到此处,固然四下无人,李浈还是探到王宰耳畔低声说道:“情势所迫......情势所迫啊!”
言语之间,王勉尽带不屑之色。
“使君竟是好胆色!”青年牵过缰绳,口中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