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楼也不避讳,直接上前,把他搀了起来。
驿长一点也没惯着他,直接就给轰出来了,还让他把“饮食”所用财贿补上,要不然的话,就让他在驿站劳作补偿。
驿长就愣了,甚么叫“罢了”?
“放心,不会虐待你的……对了,那五百文,从你的月钱里扣……”
大唐建立之初,太宗天子就特别正视驿站的扶植,明令沿着驿路,每三十里设立驿站一座,以本地富户充当驿长。
而那位驿卒还在喋喋不休,“我看他底子就不是甚么贡生,那纸符也是捏造的!故乡伙,你晓得捏造大唐令符是甚么罪名!?”
“我这个贵和班内里,恰好缺个账房,就请张先生重操旧业,如何?”
“张先生,您如何到了这里?”
张先生面露难堪,啜诺着还没开口,中间的驿卒倒是说话了。
杨凤楼把他领进屋子,问道。
晋州城南驿的驿长,倒是也没有难堪他,好吃好喝地供应,筹办打走了事。
杨凤楼看着张先生,一阵无语。
杨凤楼听完了,不由得哭笑不得。
驿卒嘴一撇,“还差三百。”
“我……我不太想干……”
“如何回事!?这个家伙,拿着张纸条,说是节度使亲批的纸符,到我们驿站骗吃骗喝,还说是甚么贡生,吃喝完了还不算,还想欺诈我们!”
对着一个官员,玩这套,能捞到甚么好处?
杨凤楼听了张先生的描述,这才明白了如何回事。
帮张先生补齐了铜钱,杨凤楼带着他回到了堆栈,张先生一看赵家班全部都在,更是惭愧非常,一个劲地叨念着“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
安史之乱今后,朝堂的衮衮诸公也认识到,把驿站体系的一个个节点,交给商贾富户也不是个别例,就窜改了号令,以朝堂调派职员为天下驿站的驿长。
身边张先生面红耳赤地说道:“我住了五天……”
却被杨凤楼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微微一怔,把“大人”二字吞了归去,张先生顺口改道:“……兄弟,杨大兄弟,我可找到你了……”
杨凤楼:“……”
杨凤楼一阵气结,唐末铜钱的采办力固然大不如前,但二百文也充足三口之家支应几天了,如何还要三百?
怎奈在张府做账房的支出,被官军收缴得差未几了,方才走到晋州,便囊中羞怯三餐无觉得继,不得已之下才考虑“罢了”,要不是碰上了杨凤楼,真不晓得得惨痛到甚么程度呢。
张先生又是一声长叹。
杨凤楼和牛四走出了堆栈的大门,抬眼就能看到,劈面驿站的门口,正有一大群人堆积在一起,对着驿站门口指指导点。 ≥
那桩旧闻他也传闻过,仿佛是生在江南道,一个“罢了”还真欺诈了驿站三千贯赋税,但是,那件事是生在七八十年前,当时候的驿站,和现在的驿站,美满是两码事!
细心一看,杨凤楼乐了,此人还真熟谙,恰是张大善人府上那位账房张先生。
“呵呵……张先生,别来无恙啊,您还没奉告我呢,这是如何回事啊?”
这恰是杨凤楼第二次见到张先生说过的话,当时他正用刀子架住了张先生的脖子,前面另有两句,“想死,就放你走,想活,就得听话。”
不过,杨凤楼却微微一笑,一句话,就让张先生寂然承诺了。
谁晓得,张先生吃饱喝足以后,俄然想起多年之前的一桩旧闻,还想从驿站讨要些川资,便套用旧闻当中的套路,叫过驿长,指着纸符问他,上面写着“仅供饮食罢了”,现在饮食已毕,“罢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