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眼里,从正八品的新丰丞到正五品的户部郎中,吉温已经是平步青云、直上云霄了。
京兆尹掌管长安诸事,位高权重,风景程度更甚于御史中丞。固然事件庞大、不易为之,但有相国在后搀扶,想来还不至于成为“五日京兆”。如果能身兼御史中丞和京兆尹之职,那拜相之日将不远矣!
“提及扳倒东宫,除夕驱傩之事可有定论了?若能和东宫扯上干系,或许能够有所冲破。”罗希奭顺着话题,再次谈到东宫之事。
吉温轻皱眉头问道:“相国,贤人会情愿让阿史那旸主政北庭吗?”
天宝初,时任新丰丞的吉温,曾因朋友的举荐,获得了觐见贤人的机遇。他本觉得这会成为飞黄腾达的起点,不料贤人见了以后,只说了一句:“是一不良,我不消。”直接击碎了吉温的幸进之心。
对于右相的点评,王鉷、吉暖和罗希奭均点头称是。
“别提阿史那旸了!”想起元日大朝会的事,王鉷有点活力:“我按照他供应的罪证写了弹劾奏章,他却在贤人面前替王正见辩白。好处都让他得了,好人也让他当了,贤人夸他和哥舒翰都是国士。那我岂不是成了替他卖力的傻子?!”
王鉷赶紧点头:“相国教诲得对!”
吉温想说甚么,却见李林甫轻咳一声,打断了王鉷的话:“阿史那旸此人,面若冷玉、心藏烈焰。他既然想名利双收,某便成全他一回,且看他以后如何回报老夫的恩馈。此次倒是委曲七郎了,这倒是某的不是。”
赋税之事,本是王鉷所长。听闻李林甫的感慨,他俄然想起了一件事:“听闻杨钊奏请贤人,要将各州县所储藏的积粟丝帛当场变卖为金银轻货,将各处所征丁租地税皆变布帛,然后一并运送到京师。窃觉得,此乃涸泽而渔、杀鸡取卵之道。万一将来处统统变,州县手里无赋税,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