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客胡姬媚笑一声,转头脆生生道:“游四郎哟,你在哪儿?”
常随馋笑着瞥了一眼这胡姬暴露的刁蛮小腹,咽了口唾沫,笑道:“我来找人,那游四少本日可在?”
常随叹道:“长安洛家固然是商贾,但倒是我们大唐首富,就说这平康坊,起码有一半花楼都是洛家开的。“
游四郎固然是以龙阳之身矫饰风韵,得了典客署左大人的宠嬖,常日里也略有些权势,但说到职位,那是连娼妓都可嘲笑的身份。
李道玄和常随出来食铺,却见全部西市空荡荡一片,不由大是惊奇。
他还未看清女子们的模样,便有一队郎君们挤过他们,大笑着奔向了那骡马行、刀枪库、鞍辔店。更有那杂技百戏,拉琴卖唱,算命卜卦之辈交叉其间,两人直走得午阳高照,才终究到了那酒楼、食店、果子铺的地区。
常随愣愣望着他,罕见的暴露一种感激的神情,便带着他走到了一处屏风前,小扣了一下,低呼道:“四郎,我是常随。”
那围观的人们公然都是无人应对,李道玄点头道:“太多了,谁能舍得?”
常随见这场面,也是欢畅起来,当下三人摆席重开,互道姓名,言谈甚欢。正在谈笑间,俄然听到内里鼓噪阵阵,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大呼道:“有热烈啦,有热烈啦,平康坊那云裳院前,我们洛大少要撞金钟啦。“
常随一把扯住李道玄:“快意一方绸啊,这时快意一方绸啊,金饰如丝,见风如铁,可软可硬,就这绸缎,只一寸便值令媛,大手笔啊,大手笔!洛大少竟然一脱手就是这么一卷。“
李道玄这才发明,长安人非常听话,不像塞外民风彪悍,那武侯卫只用铜锣开道,未几时便将人群分红四个方块,环绕在那平康第一花楼云裳小筑四周。
常随伸长脖子,看到了那位游四郎,却踌躇了一下,回身低声对李道玄说道:“公子啊,我这位朋友,阿谁,实在是典客署左大人门下的乐工,人称游四少,他这个,这个……”
常随带着李道玄,突入到人群里,挤向前面。
常随哈哈一笑,低声道:“就这些人里,能撞金钟十下以上者不下百人,只是他们不敢先出头,大师啊,都在等那洛大少出场呢
这声音一喊,便听到如雷般的脚步涌动声,游四郎长身而起,软软的揖手一礼,笑道:“两位大哥再坐一会儿,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左府一趟。“
游四郎伸个懒腰,俄然点头道:“你们俩啊,真是笨伯中的笨伯,如果我想的不错,李公子那位明珠女人,恐怕还在路上呢。”
比及了平康坊,走到那云裳小筑前,才发明这里已经被人群堵得无路可走。
此时那官员已经说到了关头处所:“……非论贵贱,抑或胡商,只要故意,便可撞这金钟,能舍钱千贯者撞钟一下,诸位可明白了。”
李道玄见他吞吞吐吐,皱眉道:“他如何了?”
两人跟在一群刚获得动静的人前面,一起直奔平康坊。
自始至终那四郎都没有看李道玄一眼,眉头轻笑,放下烟秆,伸了一个懒腰,这男人身上粉色衣衫被一条红色汗巾扎得紧紧的,这一伸手臂,那蛮腰细细,玉臀翘起,真是比女人还女人。
屏风后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是常大哥啊,你如何得空来这里看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