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丰,只剩下一马四人,与老天做最后的争斗。
这阵沙暴一刮便是一夜,到第二天的时候才渐渐消逝。
狼天即使晓得先应礼服头狼,却如何能由得其他狼打击阿丽娅与张宝儿,不敢冒然进击,只得先挥刀现黑蝎子护住二人。
忽听白马一声欢叫,朝右边奔去。
蓦地那领头黑狼龇牙瞪目长啸一声,阿丽娅轻声低呼,一头狼已从柯都身后张牙舞爪直扑过来……
夜幕在眼中层层翻涌,热风在耳边呜呜轰鸣。这片不过十几丛低矮波折林中,却稀有点幽幽绿火忽左忽右明灭着,那恰是狼群慑人的目光。
刚从顿时下来的阿丽娅,一张娇面早被风沙吹得干裂枯黑,听了张宝儿的话,连泪亦流不出来,只是嘶声叫道:“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如许,是我拖累了你们。”
阿丽娅听人提及过,戈壁中的狼群极有耐烦,后力绵长,如果在开阔地带遇见猎物,毫不冒然扑上,而是呼集火伴,四周围堵,直至猎物精疲力竭火线才群起噬之;一旦扑上,便是固执凶悍,胶葛不休,毫不半途而废。看当远景象,那狼群公然并不急于冲来,而是绕着他们转着圈子,越转越近。看来似要将他们团团围住后再群起而攻。
几人固然灰头土脸,却不敢担搁,持续前行。
张宝儿瞅了一眼黑蝎子,对狼天苦笑道:“也不知华叔急成甚么样了!我们竟然死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一时满眼间都是沙土,耳边只余猎猎风声,六合亦为之一黯。虽是眼不能视物,口难以呼吸,浑身高低都被沙粒击打得疼痛非常,但顺风而行,却也省了很多的力量。
阿丽娅将短刀执在手上,颤声道:“是狼群!”
黑蝎子亦知狼惧火光,伸手入怀却取了个空,想是在流沙中奔驰几个时候,火石早已丢落。
天气已暗,他们几人身陷绝境,张宝儿反倒没有了惊骇,干脆不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时群狼嚎声大起,又稀有匹狼从四周飞扑而上,黑蝎子顾不得惊骇,一边庇护着张宝儿与阿丽娅,一边与群狼周旋。
黑蝎子胆量再大,精疲力竭周身酸软下,现在乍听这有若幽冥鬼哭的声音,也不由惊得花容失容,心寒手抖。斜目间却看到狼天跪地而起,对她沉声道:“到我身厥后!燃烧!”
狼群越围越近,就着星光,几可瞥见那狂暴狼头下暴露的森森白牙。黑蝎子壮起胆量,挥动短刀,大声叱呵几声,刀灿烂动下,狼群略微犹疑一下,却还是涓滴不退。
狼天的马一声长嘶,终究不支倒地,狼天早有筹办,飞身下地。没多大一会,黑蝎子的马也倒地不起了。
那头黑狼犹为雄浑,显是狼群的首级,立于狼天面前五尺,冷冷盯着四人,端然不动,扬首低啸处,众狼咬尾衔臀,越转越快。
狼天大喝一声,反手出刀斩向狼颈。却不料力乏人困之下,准头固然不差,速率却慢了一线,被那只狼于半空中拧首一口咬在刀锋上,白牙与钢刀间收回沙哑刺耳的摩擦声。狼天执刀用劲摆布闲逛,但那头扑来的恶狼极是残暴悍勇,嘴角已被长刀割破,黑红的血沿刀滴落,利齿却还是锁紧刀锋不肯松口,全部狼身都被狼天带得腾空飞起,滴滴狼血随之向四周抛洒而出,那狼吃痛之下牙关咬得更紧,一张丑恶的狼脸愈显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