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那贩子分开佛国,我也跟着他分开,那贩子半路被劫,丢了财帛,脑袋也没了,我被卖到突厥做了仆从,以后突厥打大唐打,我被你们唐军抓了,押到长安,来到这鬼处所。”
他将巨猿和辛哲等人摈除下来,拉了拉粗大麻绳中间的细绳,绳索上一串铃铛叮当作响,上面的人收到信号,又将篮子拉上去。
巨猿也领了牌子走出去,大篮子顿时一沉,绳索收回可骇的嘎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断。
那秃顶说道,“我哪有这福分,我如果唐人,第一件事,就是把唐律背的滚瓜烂熟,这辈子都不犯事儿,毫不到这鬼处所来!”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候,马停下,前面没有铺滑轨,刘监工把几人赶下车,训道,“这是我的地儿,你们就得听我的,守我的端方,都知不晓得?”
姓刘的监工点点头,上了板车,狱卒解开卡在滑轨上的木楔子,刘监工一挥马鞭,两匹瘦骨嶙峋的马就拉着板车往前跑。
“阿弥陀佛。”秃顶宣了声佛号。
辛哲挥着铁锤,一下一下敲打在皲裂的岩石上,中间的独臂老头靠过来,低声说道,“小哥儿别太卖力,这活儿要干一整天,你如许下去,身子可吃不消!”
他摸了摸光脑袋,“说来也怪,从佛国出来后,我这脑袋就再也没长过甚发。”
吊篮缓缓降落,有惊无险,来到一处伸出崖壁的木板平台前,六个狱卒抛过来钩爪,挂住篮子,将它拖拽畴昔。
秃顶嘿嘿一笑,“不好过就不好过,总归活着不是?就是不晓得你们唐人把长安城地下挖空,到底要搞啥。”
独臂老头说着,抡起铁锤,重重砸下,砰的一声闷响,看着运足了力量,但被砸中的岩石竟然无缺无损,独臂老头对劲洋洋说道,“要像我如许,用巧劲,”
这倒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至于他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抑或这个故事是真还是假的,辛哲倒也没持续问。
他听孔老二说过,衙门里那些老衙役,练得一身打板子的妙技术,能在石头上垫一块豆腐,一板子下去,豆腐无缺无损,上面的石头却能打成渣,也能豆腐上垫石头,一板子下去,石头变成渣,豆腐却无缺无损。
这平台前面有一个山洞,不是天然构成,有野生开凿的陈迹,山洞里铺着滑轨,上面有板车,车轮刚好嵌在滑轨上。
秃顶嘿嘿一笑,“假和尚,小时候在西域诸国流浪,以后跟着一个行商去了西天佛国,为了混口饭吃,剃了秃顶,每天听那些秃顶打坐念佛,也算是遭到佛法熏陶。
让辛哲诧异的是,这里不但有滑轨,另有纵横交叉的地下通道收集,沿途常常能看到在滑轨上穿行的板车,如果他还在长安城,那长安城的地下,恐怕都快被掏空了。
一名囚徒谨慎翼翼问道,“官,官爷,您的端方是啥?”
刘监工对巨猿道,“大猴子你过来,把这边的石头锤了,放到车上!”
巨猿太重,转盘和绳索收回让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嘎吱声,大篮子里的人,包含辛哲,都是一阵提心吊胆。
另有犯人往篮子里走,狱卒一鞭子抽在他身上,“你他娘的瞎了眼?没瞥见这绳索都快断了?!”
辛哲微微一愣,“老爷子干过衙役?”
刘监工受不了这里的沉闷和烟雾,躲到中间的通风口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