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迷惑道:“我这一船米面,有五万八千多斤,就你们这几小我,别说一盏茶时候,只要明天日落之前能搬完,我就多出三成搬运费!如果搬不完……”
人群当中,走出来四名黑衣人,戴着无脸面具,将辛哲围在中间。
但是,那精瘦夫役,却等闲将货船托举起来。
瞎子双眼一动不动“盯”着他,这两只眼睛没有瞳孔,只要眼白,看着有些瘆人,辛哲内心直发毛,问道:“胡言乱语罢了,你们密谍司不会这个也管吧?”
精瘦夫役大声问道,“把货放哪?”
瞎子道:“密谍司做事,滴水不漏。”
船埠旁有凉亭,凉亭里有七八个装卸工人,他们赤着膀子,有的在打盹,有的在斗蛐蛐。
粮商和几个仆人都等着看笑话。
一名年长的工头瞪了那丁壮夫役一眼,冲辛哲拱拱手,客气道:“官爷,我们玩玩蛐蛐儿,没有冒犯唐律吧?”
装着粮食的袋子哗啦啦滑落到地上。
胖梵衲摆布看看,一脸茫然,仿佛还没弄清楚产生了甚么事。
工头来到粮商跟前,问道:“还不到一盏茶时候吧?”
那工头道:“就这点活儿,不急不急。”
夫役们昂首看来,见是一个少年不夫君,一名丁壮夫役撇撇嘴,没好气道:“干不干活是我们的事,不良烂脊连这也要管?”
他拍了鼓掌,回到凉亭,像是没事人一样,持续靠在柱子上打盹。
这货船长二十丈,吃水三丈,船上粮食重五万多斤,再加上货船本身的重量,起码有十万斤。
粮商回过神来,狠狠掐了中间仆人的大腿,疼的仆人尖叫出声,粮商喃喃道:“不是做梦啊。”利落的付了钱。
少年起家看着胖梵衲,怒道:“死瘦子,你绊我,晓得本公子是谁吗?!”
精瘦夫役微微沉腰,双手缓缓上举,接下来的一幕,让粮商和几个仆人,全都目瞪口呆。
辛哲一怔,说道:“只是道听途说过几次,并没有去过。”
瞎子语气严厉道,“如果你真是诸犍弟子,恐怕又要请你去一趟天牢了。”
货船立起来,如同高山而起的一座小山,庞大船身掩蔽阳光,将辛哲几人覆盖在暗影中。
“大壮客气点!”
辛哲一愣,迷惑道:“为甚么?”
辛哲伸出双手,“绑了吧,调查清楚以后,密谍司会不会赔我误工费和精力丧失费?”
当日去镇北将军府查案,辛哲看到那只灵蛇,以蛇语相谈,确切说过本身是大妖诸犍的弟子。
他如许主动共同,倒是把瞎子弄得有些不适应,他从布袋里摸出一只琉璃瓶,倒出来一粒药丸,递畴昔,“吃了它。”
工头喜笑容开,“搬不完,一个铜子儿也不收。”
每个船埠都有很多夫役,以装卸货色为生,这个船埠不小,普通环境下,应当有七八十个夫役,活儿都抢着干,但现在,只要不到十人,衣衫褴褛,还都很懒惰。
瞎子和辛哲来到凉亭下,瞎子对那精瘦夫役拱了拱手,直言不讳道:“大妖诸犍来长安,不知所为何事?”
粮商还没回过神来,工头指了指船埠中间的空位,精瘦夫役托举货船,来到空位上,略微用力,货船由平直变成倾斜。
辛哲脚下一轻,等他再次落在地上时,已经身在长安城外的一处不着名船埠,八水绕长安,货色收支长安,走水路极其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