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愤怒,大声道:“我晓得你们之前都是从关外避祸来的百姓,你们都被契丹人杀怕了,听到契丹人一来,我估计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想回身逃窜,跑得离这里越远越好。但是,你们好好想想,你们还能逃到那里去?逃离了榆关,契丹人便能够占有榆关。逃到平州城,契丹人便能够打到平州城,逃到幽州,幽州就会成为契丹人的牧场!在你们惊骇之前,请想想你们现在的身份!你们是平州镇兵,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保卫平州,将来的任务是规复关外的故里!如果连你们都惊骇了,都想要逃窜,那你们的父老亲人如何办!好好想想吧,是个爷们就把腿立直了!”
“某数了一下,一共二十三个皮帐。人数不太清楚,大抵三四十人的模样。”
李诚中看了看重新直立在关城上的“周”字大旗,摇了点头:“我们平州军的大旗就在这里,如果就这三小我,他们是必定不会出去的,就怕他们身后有大队契丹人冲城。”
就在这时,城楼上传来警讯,李诚中一惊,忙带领众伙长快步上楼,趴在关墙上向外一看,只见远处缓缓跑过来三骑,一骑在前,两骑侧后。过未几时,三骑来到关下,细心往关城上看过来。
李诚中又高喊一声:“架枪!”前两排六十人将肩上扛着的枪举了起来,然后向前平持。第一排是程度持枪,第二排的枪头则略略向上,斜架在第一排人的肩上。第三排的三十人则由两个伙的刀盾兵和一个伙的弓箭手构成,两伙刀盾兵分摆布两侧,中间夹着一伙弓箭手。跟着李诚中“架枪”的口令,刀盾兵将盾牌举至胸前,右手横刀举过甚顶,弓箭手则将弓箭扣上弓弦。
李诚中深思半晌,目前看来,榆关外的仇敌一共不到一百人,此中二十多个是精锐的正兵。契丹人兵倒是未几,就是不晓得这处虎帐的北面是否另有更大的军寨?他当即号令王大郎和孟徐兴、焦成乔明日一早便再去刺探,务必深切契丹人北面二十里范围。
天气完整黑下来之前,冯道和姜苗押送着民夫营的车队达到了榆关。李诚中现在对民夫营的这些民夫上了心,既然兵都不成战,不如多弄点人手,充充场面,恐吓恐吓契丹人也是好的。
说完,李诚中肝火冲冲的回到了关城之上,看着关外逐步乌黑的荒漠默不出声。王大郎跟了上来,安抚道:“都头,都是关外被杀怕了的新兵蛋子,和我们南征时的精锐是不能比的。”
三名契丹马队却再不往前挪动了,只是原地察看,不时小声嘀咕着甚么。李诚中时而盯着三人的动静,时而望向三人身后,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李诚中晓得面对的仇敌是即将初创大辽的契丹人,他固然不清楚详细的年代和事迹,但他晓得敌手将于此后的近两百年里统治全部中国的北方地区。全部五代及至北宋,大辽的铁骑都将成为这片地区的主宰,他们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瞰中原大地,他们立下了儿天子石敬瑭,直至节制幽燕十六州,他们将横扫中原无敌手的大宋禁军踩踏于足下,乃至一度打到汴梁。他们是将中汉文明推向顶峰的大宋君臣和文人士子们心中永久的痛,是统统宋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何如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