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刺史府就在卢龙县城,也就是平州城内。等李诚中进了城,才发明城里避祸的百姓更多。幸亏平州刺史府设了十多处州棚,灾黎们好歹能够保持,没有闹出甚么事来。只是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氛围有些严峻。
平州位于大海之滨,距幽州五百余里,原为大唐安东都护府地点地。天宝年间划归范阳节度辖制,成为安史事情的首要基地,而后便耐久在卢龙(幽州)节度治下。其北紧邻的营州,一向是大唐皋牢关外各族的中间,在李诚中穿越之前的几十年里,因为大唐的日趋凋敝,原皋牢诸州逐步离开卢龙节度治下,营州也逐步废弛。
李诚中见张在吉盯着本身的眼睛,似要看破普通,咬了咬牙,还是道:“卑职大胆。平州无令不敢征募,便向节度府请令就是,事关边关黎庶安危,大义为公,使君何故畏首畏尾?”
冯道浅笑:“这却简朴,现在平州镇兵南征以后百无一还,只剩几十个老弱困守关城,就算是征来青壮,刺史府也有力整训。使君可上书节度府,请节度府遣数十军将来平州主持征募之事便可。”这个主张非常奇妙,对于张在吉来讲,他本人是偶然军权的,由谁来领兵都无所谓,只要有兵镇守边关便可;于节度府而言,平州在每年上缴定规稳定以外,自筹赈灾粮饷为节度府养军,如此功德又怎会回绝?可谓一举两得。
张在吉所说的就是这么一个传统,如果幽州的各雄师将不肯来平州当镇将,节度府是不能逼迫的。
冯道沉吟半晌,道:“五百人?恐怕当不得大用。道克日观流民情状,略有所得,欲与使君分辩。”
张在吉盯着李诚中,缓缓道:“某是文官,不涉武事,节度府无令,某安敢行此干系......”
张在吉沉默,很久方叹道:“如果中军不援,各州镇兵减七成,那我平州另有何兵将可抵抗契丹犯境?”平州原有镇兵体例一千五百人,遵循新的整军计划,将紧缩到五百人,即两个次等营头,每营二百五十人。以这点兵力抵挡契丹人对边墙的骚扰,确切捉襟见肘。
这位刺史的晚餐非常简朴,一碗粥,两个面饼,外带一碟肉糜和几块咸菜。他将肉糜涂抹在面饼上,手托着面饼转着圈的大啃着,像极了李诚中穿越前那一世正在吃匹萨饼的模样,让李诚中不由微微一阵恍忽。
张在吉一愣:“你是说......”
冯道微微欠身:“敢不从命!”
李诚中欠了欠身道:“批示使比来一向为整军之事四周驰驱。”
张在吉喃喃道:“军资不敷......”
身为北地人的冯道当然晓得这个传统,但他随即笑了,道:“现在已然分歧昔日,刚才使君说节度府正在整军,大帅固然新败,但职位却愈发安定了,节度府命令,现在谁还敢不顺从?”
张在吉接过账册看了看,道:“郑县令本日陪某观察州城各处时已然说了,他要求开放州库支应。州库内的粮米还可撑得两个月,明日某便调集平州大户商讨,力图再得粮一万石。秋粮收成在望,今冬倒是不必担忧,只是来岁如何是好?目下最担忧的不是粮食,平州敷裕,这几年来某攒下些家底,支撑到来岁当可无虞。但关外胡虏的劫夺倒是最大的忧患,现在平州空虚,某已封闭动静,只许入关,不准出关,是以胡虏尚不得知。可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胡骑犯境,便目睹着是一场大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