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中道:“何止有篡逆之心?他已经有篡逆之实了。宣武军兵进长安,朝堂百官郊迎十里,东平王怡然受之,这不是篡逆是甚么?如果我所料不错,最多五年,东平王必然改张国本!”
更何况,来人是下枢密使周敬容,其官职和身份也要远远超越当年的韩全诲。即便周敬容不掌权,但下枢密使的官职也足以让幽州文武郊迎了。
周敬容一边消化着李诚中的“预言”,一边又问:“李帅刚才说,东平王要尽屠中官?”
“礼品?”
周敬容来之前已经和韩全诲谈过,听韩全诲奖饰李诚中“吾辈中官好友”,早已经有所等候,可真正打仗下来,却发明对方的态度之亲厚,仍然远远超越自家设想,不由感慨很多,几次忍不住垂泪感喟。
“李帅待咱家太厚,咱家担负不起啊。”周敬容在李诚中的亲热邀约下再饮一盏,颤抖着冲动的嘴唇道。难怪周敬容情难自已,中官们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强势,剩下的只是战战兢兢,面对处所军头,他们想要的不过活命罢了。
带着这些令人惶恐“预言”,周敬容没有在幽州担搁,他仓促赶回凤翔,要向韩中尉回禀。
李诚中点了点头:“有崔胤在,东平王必然会这么做的。”
“周枢密,李某包管,今后卢龙的治策毫不会再变了,卢龙与河东若不能联手,大唐将不复存在,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确实在施将产生的事情。至于信赖,李某可为张监军送份大礼,张监军有了这份礼品,必能重获晋王的信赖。”
李诚中大喜:“如许最好,唔,那我抓紧些,让他们现在就开端,争夺于蒲月初便将战马和牛羊送到云州,到时还要叨扰周枢密跑一趟了!”
一席话让周敬容神采一阵白一阵青,神不守舍的结束了后续的宴饮。难怪他震惊,大唐持续近三百年,周敬容一向以为大唐必将持续下去,哪怕现在藩镇林立,朝堂敕令不出京畿。在现在的中枢里,最风行的观点是,现在天下便如周朝,最多是西周与东周之变,不管是朝堂也好,或是内廷也罢,都在筹办着为天下藩镇册封,小镇伯、侯,大镇王、公,以天子为共主,诸藩裂土以奉。
与受封营州都督比拟,如卢龙节度使如许的受封典礼就要昌大得太多了,毕竟像卢龙如许的大镇要远比一州都督高贵。并且当年李诚中被敕封为营州都督,属于天子中旨,是政事堂不予承认的,在端方和仪制上都要差上三分,而此次周敬容带来的圣旨上,政事堂、枢密院、天子、给事中都纷繁署名,完整符合大唐法定法度。
“是,卢龙迭逢剧变,张监军几近身故晋阳,他想回幽州,却不知李帅的意义?”
又是一条爆炸性的预感,周敬容不觉呆了,半晌后喃喃道:“怎会如此?天子在凤翔,东平王军于晋州,天子尚好,怎会迁往洛阳?”
张居翰和李诚中的友情全数来自于义子张茂安,他想回转幽州,却不晓得李诚中会如何对待他。现在张茂安身在凤翔,张居翰没法问计,恰逢周敬容转道云州,便央周敬容代为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