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李都头持续道:“安牙将,诸位藩汉军的老弟兄们,现在三王分晋,河东已经亡了,说甚么背主求荣也毫偶然义,但大伙儿眸子子应当擦亮一些!我们河东军已经不复存在,可河东军的血气还在!梁王杀了我们多少人?有多少人的父子兄弟死在宣武狗贼的手上?莫非说大伙儿不去报仇,反而要去舔仇敌的屁股么?诸位这几年受了燕王多大的恩德?我们的家人吃着燕王送来的粮食、穿戴燕王赐赉的衣裳,然后我们再拿着燕王赠给我们的刀枪去打燕王,诸位抚心自问,这是人干的事情么?”
土石堆上的军士大家都是老河东戎服束,外批黑甲、头顶圆皮毡帽,脖子上系着赭红色胸巾――胸巾是辨别藩汉马步军与黑鸦军、威远军、代北兵、雁门兵、大同兵等各支老河东军的标记。这些军士不管身形、样貌,完整与安重诲麾下的原藩汉马步军、现在的韩军没有甚么两样,连搭在弓箭上的右手扣弦手势都一模一样――三指扣弦,这是云州以北胡族传入的射箭要诀!
麾下的亲信军官连续赶到安重诲身边,安重诲怒问:“如何回事?甚么‘燕军’?”
一个年青的军将从李都头身后攀上土石堆,他一呈现,立即引发韩军士卒的大哗。
安重诲心中天人交兵,很久,方嚅嗫道:“......韩王待某不薄,某无颜面对韩王......”
李存勖双手平伸,安抚韩军将士,口中道:“多谢弟兄们还情愿认某这个晋王,不过某已经投入了燕军,在燕王麾下效力。弟兄们如果信得过某,便撤了兵刃,随某一起插手燕军!李老七说得不错,我们河东固然亡了,可河东军的血性不亡!不管如何,我们不无能恩将仇报的事情,不但不帮着燕军,反而去仇家的脚底下求活,这算哪门子事理?”
这番话不但说得安重诲哑口无言,更令很多老河东军的军官和士卒悄悄点头。
安重蒙昨夜巡值,实际上问话的就是他本人,但现在不敢担这任务,只好推说是部下弟兄辩白不清。安重诲听了他的解释,也无法的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别说安重蒙了,就算是本身亲身带人值夜,碰到这类环境,只要没有见到李老七本人,也很有能够就此忽视,却也不能就完整见怪到本身从弟身上。
“安牙将,情势已然如此,就莫再顽抗了吧?念在畴昔都是自家弟兄的份上,我们和和蔼气的,不要本身打来打去的,可好?让弟兄们放下兵刃吧,免得刀口上沾了血,今后不好相处。”李老七在土石堆上劝道。
李存勖又转向安重诲道:“老安,带着弟兄们过来吧,不要打了。说实话,某这里只要三百人,但你本身想想,你打得通这条后路么?”
“亚子将军!”
这里离黄崖洞另有三里地,提及来不远,但山谷中行走却起码要两个时候,到时候摸黑向前,不定会有多少人出错摔死。可这一段路委实不是安营之所,让军士们安息在狭小的谷道上,一样非常伤害。早晨冷不丁翻个身,或许就直接翻到浊漳河里去了,丧失不必然就比摸黑前行少。更别提万一老天爷变了脸,浊漳河再次暴涨,那可就是哭都来不及的事!
安重诲望了望天气,太阳早已沉到了山壁以外,谷道中已经逐步变黑,再有小半个时候,就会完整暗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