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狼骑敏捷收起角弓,潮流般后退。隆隆驶来的马车也立即减速,马车上,突厥投掷手还没烧过瘾,一个个单手举着火把,面朝薛延陀人的营寨,虎视眈眈。
“大汗饶命,我等情愿出牛羊犒军!”长老们也纷繁跪倒,哀声哀告。
罐子为黏土烧制,内里装的是牛油,还掺了锯末和硫磺。这是大食讲经人传授给车鼻可汗的战术,用来对于草原上各部落的营寨最残暴不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降落的号角声又响了起来,比从小海(贝加尔湖)吹过来的北风还要阴冷。
“大可汗,本年夏天,听闻您有志重振突厥,部属还给人送去了三百头羊,五十匹骏马互助。”头戴铁冠的年青薛延陀别部吐屯咄咄躬身下拜,大声喊冤,“部属从没有违拗过大可汗的任何号令,还请大可汗念在部属以往恭敬的份上,放我部高低一条活路!”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寨墙外响起降落的号角声,仿佛妖怪睡醒后收回的吼怒。在马背上对寨墙建议羽箭覆盖的突厥狼骑们,敏捷转向摆布两翼,为后续进犯步队让出充足的空间。
他们是狼神的子孙,而殛毙,是狼与生俱来的本能。
数十辆的马车“隆隆”向前,代替了马队们的位置。马车上的突厥步兵们用绳索套住方才扑灭的火油罐子,奋力前甩。顷刻间,数以百计的火球腾空而起,叠加马车的速率和投掷的速率,砸向木制的寨墙,将寨墙靠近正门四周宽达十丈,深约五尺的地区,砸成了一片火海。
进犯来得太俄然,羽箭也太多,太密。只要一人多高的木制寨墙和薄弱的木盾,底子没法为薛延陀军人供应充足的防护。乃至很多面盾牌因为短时候内接受了太多的羽箭,四分五裂。
“投降,我们投降,请大可汗念在我等一贯恭敬……”寨墙四周的薛延陀军人们固然不甘心,也只能红着眼睛反复,以免持续战役下去,全部部落蒙受没顶之灾。
数百支羽箭从天而降,将他身边的亲信们射得人仰马翻。仓促组建的阵型敏捷崩溃,劈面杀过来的突厥狼骑高举着横刀,结成小队突入军阵,转眼间,就将军阵豆割成了数块儿。随即左劈右砍,将薛延陀军人们斩于马下。
“啊——”三十几个薛延陀军人,在火海当中冲出,惨叫着向四周的火伴求救。他的头盔在燃烧,铠甲在燃烧,护腿和靴子也在燃烧,伸开的双臂就像两只火把。
“大可汗息怒,息怒啊!”薛延陀别部吐屯咄咄被吓得打了个颤抖,立即将身材躬得更低,“不是部属不肯出兵,是我部间隔回纥太近,而部属这边,统统能上马厮杀的男女,加起来都凑不敷三千。一旦婆润带着人马前来抨击,我部就得粉身碎骨。”
他们扑灭帐篷,焚毁册本,将全部部落变成废墟,将文明毁灭,将蛮横视作光荣,却乐此不疲。
抵挡就像山洪前的一堆沙土般,转眼间就被突厥狼骑冲毁。年青的薛延陀别部吐屯咄咄接连砍死了三名狼骑,前胸也多处中箭,血染征衣。他咬紧牙关,持续策马前冲,很快就又被一支投矛射中了的小腹。紧跟着,他胯下的战马也中了箭,悲鸣着跪倒于地。两个狼骑趁机加快从他身边冲过,横刀斜扫,将他手臂和脖颈前后砍成了两段。
但是,没法获得车鼻可汗的“谅解”,死去的人必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