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她腰的力道大得短长,听闻她要撕了他送的手钏,他就要把她撕了似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男人,是最易心猿意马的植物了。
“你就这么对我。”但他字字句句地控告着,仿佛被她伤透了心。
曹操愤然拜别时,带起一阵强而有劲的风,眼看他就要走到门口了,任昭容蓦地松了口气,谁知丁夫人又在此时俄然唤住了他。
“何况如当代人都晓得,我与你已再无关联,即便是袁绍,也不会难堪我。”
“但您也不会留在许都坐以待毙吧。”任昭容在最后一刻明白了丁夫人的企图,她双目含光地看着丁夫人,必定道。
再回过神来时,她已连同棉被一起扑在了曹丕身上。
曹丕的唇仍然没有分开她的脖颈,沿着她的动脉一起向上摩挲,最后则直接覆到了她的唇瓣上。
曹丕仍舒展门头,似在考虑要不要放她走。
她语态平常地问完这些话,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一下,两下,跳得狠恶极了。不知何时起,胸腔里渐渐酿出了酸苦的水,难受得几近能将人腐蚀掉。
不过……
他的语气很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又有谁能安然地对待“壮志未酬身先死”?只是未曾想,他也同曹操一样,没有必胜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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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昭容由他抱着,他喷在她颈边的气味垂垂安稳,可她还是感觉痒痒的,忍不住动了动。就在这时,靠在她身上的人俄然啄了啄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湿热而刺痛。
“嗯。”她应道。
“你安知我必然会心动?”曹丕被她劈脸盖脸的怒意一砸,一点也不恼,反倒是慢悠悠地问着话。
她也一向不明白,丁夫人到处与曹操过不去,又是为了甚么。曹昂在时如此,他不在时,还是如此。
“……子桓。”她唤了曹丕一声,才使得他停下了噬咬的行动。
“可我要随军,”曹丕沉声说道:“乃至能够再也回不来了。”
曹丕此时的面色还尚未惊变,等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弥补的话:“如果你死了,我就把这手钏撕了,好另嫁别人。”
她几近能够预感曹操下一秒就会勃然大怒,佛袖而去的场面。乃至会像还在司空府的时候,砸碎一地东西。
“以是我爱你。”
“心动了,然后呢?”曹丕不急不迫,安闲地诘问着她,仿佛已经看破了她的不宁。
“你会安然无恙地返来的。”任昭容环住他的脖子,轻巧的语气仿佛在说他是去打一场稳赢的仗。
任昭容一愣,看着他双目中的扭捏不定,和微微泛着红的眼眶,像一只受了伤的小豹子,顿时就要抖擞一搏,就算玉石俱焚也在所不吝。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后又道:“何时返来?”
埋没的不安和气愤都在这一刻里被透暴露来,任昭容在内心想,如果他真的将那传说中的美人甄氏娶返来,她就留在江东,再不返来了!
公然,曹操不再自讨败兴,他将杯子往木案上各种一放,震得案腿“咯吱”一响,也惊得任昭容和医工浑身一颤,一滴墨亦跟着在绢上晕开。
丁夫人脸上的笑意早已消逝不见,她嗤笑道:“既然你的意志已如此果断,又何必我也跟去火线,同生共死。”
她抬手覆到曹丕额头上,悄悄地将它抚平了,道:“心无旁骛地打完这场仗,然后返来,就晓得我没有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