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曹丕入门起,刘氏便端方了坐姿,找回仪态,以诸侯夫人的端庄姿势,应对曹丕。曹丕第一眼留意到的,也是刘氏。
曹丕走了,曹真对这一房后代人也没了兴趣。不过他在临走时,又如有所思地看了甄氏一眼。
……曹真俄然感觉这眼神有些熟谙,仿佛白日在哪见到过。
是以,曹操来到时,不经多问便准予了曹丕讨要甄氏的要求。风言风语很快传回了许都,彼时丁夫人的车马才过城门,前来驱逐的是曹操的亲信,夏侯惇。
本来占有邺城的,是袁绍最受宠、也是最年幼的儿子袁尚。他被曹军击溃以后,与兄长袁熙一起逃到了幽州。他们的军队也丧失大半,撤除投降的,独一少数死忠跟从他们逃脱,以图东山复兴之机。
两年不见,郭照已比拜别时出落得更加出挑,特别是那双不怒自威,自带凌光的桃花目,竟与丁夫人生得一模一样。
“如此,这一点倒随了他父亲。”卞夫人长叹一声,眉头深锁,一双杏目中尽是忧愁与不安,她道:“我听闻,袁绍有个容色倾城的儿媳妇,姓甄,子丹传闻过否?”
“不管任氏会不会返来,卞夫人始终是不但愿她进门的。即便她返来了,如愿嫁了你,可卞夫人不喜好她,她在府里的日子定然很难过,你想她受委曲么?”曹真决定从晓之以情提及,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曹丕的反应,见他不反对,他就放心肠说了下去。
只见曹丕穿戴薄弱的中衣,长发散着披在背后,他坐在镜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本技艺上的木梳。
“子桓他们还要过些光阴才返来,阿尚本日被他伯父叫走,以是我就来了。”夏侯楙笑笑,慢条斯理地闲谈。他说完沉吟了半晌,一时不知拣些甚么说。
“曹公子刚来府上,有诸多不便,你记得去悉心接待他,晓得了?”刘氏噙着笑意,目光一斜,直直看向身材美好的才子。
夏侯楙见到曹卉,仓促一点头,他目光一偏,瞥见坐在中间的郭照,两眼当即放了光。他一边看着,一边仓猝向夏侯惇说道:“父亲恕罪,儿受二公子所托,在此等待夫人和女君归府,一时孔殷,才有失礼数。”
门被悄悄关上,曹丕也转过甚来,正视着甄氏。
那女子仿佛是最早被几个兵士看上的,她身上的丁香色襦裙已被扯坏,幸亏曹丕来得及时,那女子还没有被占去甚么便宜。
曹丕面无神采,不置可否。
“好好好,既然你不睡,无妨让我与你说一说你现在的处境。”曹真猛地上前,“啪”地一下将铜镜扣了下来,他大喇喇地坐在木案上,也不顾仪姿。
官渡之战虽是一两年前的事,但用于练习降兵的光阴还尚短。曹操在火烧乌巢那夜招收了数万降将,厥后他将这批人都交给夏侯惇练习。这回攻打袁尚,曹操还是将本身的主力军带在身边,其他的兵力便分给了曹丕,命他守好邺城。
他的声音只要他们二人能闻声,不料曹丕毫不给他面子,直言道:“我说不必。”
刘氏阴沉着脸,眼底尽是忿忿之色。她何尝听不出曹丕的话外音——她找错了人,曹操才是她要竭心极力奉迎的工具,而他坐不了主。
“带我去见甄氏。”曹丕点了一个离他比来的人,那人拿着笤帚一怔,仓猝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