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时,是当日的傍晚,残阳如血,归鸦满天。曹丕与曹真走在最掉队城,甫一入城时,这座河北地界最大的都城温馨非常,家家闭户,仿佛是座空城。
开初,甄氏听到他的前半段话,眼底充满着淡淡的讽刺,她翘了翘唇角,没有开口说话。待曹丕说完以后,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双手放在竹简上,手心的汗浸湿了上面的墨迹。
沦为俘虏以后,她仿佛也偶然打扮了,一张斑斓的脸未施脂粉,身上也穿戴最不起眼的藕色衣裙。
泛红的霞光透过窗户,扫射进屋内,映得一个个被夫婿、兄长丢弃的女子楚楚不幸。此中有一个年纪最大的中年女子,还能强作平静。她仿佛才年过三十,保养恰当,眼角也少有皱纹,姿色仍在,风味犹存。
曹丕走了,曹真对这一房后代人也没了兴趣。不过他在临走时,又如有所思地看了甄氏一眼。
的确风韵绝代,令人见之忘俗。
夏侯楙见到曹卉,仓促一点头,他目光一偏,瞥见坐在中间的郭照,两眼当即放了光。他一边看着,一边仓猝向夏侯惇说道:“父亲恕罪,儿受二公子所托,在此等待夫人和女君归府,一时孔殷,才有失礼数。”
曹真晓得这点,他批示了几队人马,先往袁氏的府邸开进,他和曹丕则跟在前面,不急不缓地巡查城内大要。
“你想说甚么?”
两年不见,郭照已比拜别时出落得更加出挑,特别是那双不怒自威,自带凌光的桃花目,竟与丁夫人生得一模一样。
顷刻间,一屋子的女眷全都看着曹真,甚么样儿的眼神都有,使得贰心有难堪,又得强作凶煞。
甄氏天然对此一无所知,以是她亦不明曹丕的企图。
“这……”曹真沉吟半晌,犹疑道:“许是从高览那边招降招过来的两队人马,如何……”
“不必。”
“好好好,既然你不睡,无妨让我与你说一说你现在的处境。”曹真猛地上前,“啪”地一下将铜镜扣了下来,他大喇喇地坐在木案上,也不顾仪姿。
她的乌发全数挽起,梳着标准的夫人髻,而她低头看书的模样却非常似待字闺中的少女,七分静美,三分娇意,令人不忍粉碎如许的风致。
他们进了邺城,夜里有了刻薄软和的大床,软枕锦被,曹真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了一夜说辞,最后实在憋得难受,忍不住起床出了门,在院子里四下闲逛。
只见曹丕穿戴薄弱的中衣,长发散着披在背后,他坐在镜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本技艺上的木梳。
等在一旁的曹卉早已望眼欲穿,她待夏侯惇退下以后,便冲上前来,她拉住丁夫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扯开笑容,就瞥见跟在丁夫人身后的郭照,神采刹时一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让步,一个回绝。曹丕干硬的回绝令刘氏的笑意固结,甄氏闻声侧过身,略微昂首看了他一眼,没有气愤,也没有惊骇,只要安静。
她垂着眼,毫无反应。这副行动不但没有激愤曹丕,反倒教他更加安静。他沉默了好久,又缓缓开口:“你能够回绝,而我而后也不会再来,统统等父亲到来后,由他决计。”
“……是。”
此时,曹丕已知房中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