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她还问他可还惦记阿谁意中人，他道见不着倒也还好。也难怪他本日早早地从宴席上跑了出来……她思路一转，想到他们又不免在曹操寿辰上遇见，贾如也免不了出场。
转头一看，倒是好久不见的陈群。
她话甫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怔。
“是，只是我看他还是没有立室的心机。”郭照叹了一声，非常忧愁。
曹卉与曹节姐妹自幼就不对于，难怪曹卉没了表情购置，费了心机筹办好久，最后倒是要恭迎皇后mm的，难怪她本日一时髦起跑来参与他们的游园。
她本想送一送陈群，但被他三两下回绝，因而便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不但他有些醉，曹卉也是醉了，她瞥了他一眼，俄然想起甚么，借着酒劲问道：“我传闻是你向阿兄发起，让他劝三弟将大胜鲜卑的军功分给诸将的？”
固然猜想她是出去醒酒，郭照还是侧头叮咛百灵道：“去跟着阿卉，服侍好她。”
……
陈群摇点头，回绝道：“我该走了，不然该宵禁了。”不过说到郭奕，他向远处了望一眼——郭奕与曹卉俱未发明他们的存在。他道：“我听魏王说，郭夫人正为伯益婚娶的事情劳心费心？”
这么一提，本将曹操的寿辰这件事暂抛脑后的世人，又一下子被点醒了。铜雀园虽不筹算宴请诸多来宾，但本日游园的几位是定要列席的，如此倒也不算是外人了。
筵席上，从曹节那边尝到的不甘和夏侯楙赐与的酸苦，使曹卉总算找到合法由头喝酒宣泄一番。曹丕不知她女儿苦衷，还当她只是比常日喝很多了些，郭照却蓦地想起曹卉前些时候的感慨，她不自发地昂首向火线看了一眼——本来坐在那边与旁人谈笑风生的郭奕，俄然不见了人影。
竟已畴昔了六年之久么。
寿宴这事本应是由丁夫人筹办的，只是她向来不爱为曹操的面子工程操心吃力，刚回邺城的曹卉倒是无事，将这项任务揽了下来。不过她克日也有些兴趣缺缺，过来郭照这边逗曹征的时候多了很多。某日经郭照一问才知，已贵为皇后的曹节也要来铜雀园给曹操过寿，应是那日最为高贵的客人了。
“魏王唤我来措置些公事，现在已经结束了。”陈群笑着解释了一句，长长叹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太子文学是郭奕的官职，曹卉阔别权力中间已经好久，竟还晓得这些郭奕眼里再噜苏不过的小事。
待百灵得了叮咛走后不久，郭照细心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干脆将曹征暂拜托给孙玪，离席循着曹卉的方向寻去。
可不是劳心费心？
只是曹征这会儿坐到了姜楚的身边，不知姜楚与他讲了甚么趣事，使得他灵巧地听着。不但如此，甄氏也侧首看着他，姣好的面庞淑雅而沉寂，不知在思忖何事。
“是奕的错误，方才有些醉了，还请夫人恕罪。”郭奕一揖，也不知说些甚么好了。
倒是曹卉见了他，随口问了一句：“郭文学如何在这独饮？”四下看看，除了一轮明月，周遭只剩乌黑的树影，那里有甚么好风景。
而曹征离了母亲一会儿，这时早已悄无声气地黏了过来，忽闪着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孰不知他这般招人垂怜的神情与他父亲如出一辙，是郭照再没法抵抗得了的。
世人齐齐转头，只见曹卉穿戴一身蔷薇木色的裙裾逶迤而来，虽是梳着妇人髻，却还是如同少女一样清丽动听，发间的金步摇坠着长长的流苏，于夜色中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