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被曹苗看得不安闲,只得收了笑容,讷讷说道:“只是朝廷有旨意,父王又要徙封了,这些果树怕是又便宜了那些小人。”
“徙封?”
驾车的老奴扬起马鞭,一声脆响,两匹瘦马奋力扬蹄,拉着马车飞奔而去。
宿世拍戏,他打仗过很多仿古兵器,也向专业人士就教过,刀剑动手,便大略晓得吵嘴。
韩东猝不及防,接连挨了几脚,脸上、胸口鲜明几个大足迹,鼻子、嘴角满是血。恍忽当中,他听到曹志慌乱的叫唤声中异化着一个安静得近乎淡然的声音。
韩东心知不好,左手在墙上一按,挺身遁藏,右手便去拔腰间的短刀。他的手刚摸到刀柄,曹苗已经和身扑到,双臂抱肩,低头猛冲,狠狠的撞在他的腰间。“轰”的一声,韩东横飞而起,撞在劈面的墙上,又重重的跌倒在地,摔得他面前金星满天,血气上涌。
曹苗明白了。搬场半条命,对绝大多数人来讲,搬场都是大伤元气的事。大量的不动产是搬不走的,就算是卖,急着脱手也卖不出好代价。以是历朝历代,强迫迁徙都是朝廷对于豪强的杀手锏。
刀锋清冷,刀柄用料讲求,制作精美,动手微沉,重心却调得极好,是把好刀。
特别是想到三国鼎立,战役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候的时候。
详细到曹植,就更明白了。自从曹丕即位以后,曹植就不断的搬场,他竟然有闲情逸志种果树,也不晓得是如何想的。或许正如曹志所说,人家就是看中了这片果林,想要赶他走?
曹志松了一口气,回身看看曹苗,低声说道:“阿兄,要不……”
曹志说得轻松,但曹苗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无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曹志,一言不发。
在王府西侧,他看到了万株果林。果树刚抽条,虽未能挂果,长势倒是喜人。浅绿的绿叶纵横成行,各种色彩的花朵竞相开放,蔚为壮观,乃至有些春季的浪漫,令人临时忘了烦恼,心生多少小确幸。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看得曹苗很揪心,情感降落。
挨了曹苗这一撞,韩东伤得竟比那天从屋顶摔下来还要重一些。
阿虎和一个老奴赶着马车追来,见曹苗用力踢打韩东,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他看了曹苗一眼,使了个眼色,却没敢吭声,和曹志一起,不由分辩地将曹苗推上马车。
初夏时节,风景恰好,通衢两侧的树木郁郁葱葱,新绿恼人。只是分开王府不远,便是大片荒凉,到处都是荒树、野草,看不到甚么人家,偶尔有几座小院也是破败不堪,像是好久没人住了。
青桃、红杏抱着一些器具,坐在马车一角,眼神惊骇地看着曹苗。
“你说甚么?”曹志涨红了脸,抗声喝道:“韩君,你不要无中生有,构陷我阿兄。”
“乃公不在梦中,也能杀人。”
拐角处,韩东去而复返,向后退了两步,身材后仰,探头看向曹苗、曹志分开的方向,一边看一边嘀咕道:“真是人疯如虎,狗疯如……”话音未落,一蓬土劈面而来,洒了他一脸,连嘴里都进了很多,眼睛更是被迷得睁不开。
“这些都是父王前些年栽的。等这些果树都长大了,便能够改良王府的经济。雍丘阵势低,池沼多,分歧适种稻麦,王府也没那么多劳力,以是父王决定种一些果树,将来结了果子卖钱,增些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