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衜苦笑着拱手再拜。“王子,看来我们都被人谗谄了。辟谣之人实在高超,一句毫无按照的话,既致王子父子于死地,又陷我江东于战事。一旦开战,不知多少将士、百姓会死于非命。此人用心何其暴虐,的确令人不寒面栗。”
“可我如何传闻,这事和江东有关?”
“有空,有空。”曹苗哈哈大笑。“久闻江东多珍宝美食,早就想来开开眼界,明天恰好叨扰。”
羊衜苦笑。“王子,朝廷发兵渡江,于谁无益,这不是明摆的吗?”
曹苗一脸茫然。“于谁倒霉,倒是清楚得很,我家父子便是受害者,你们东吴也能够算是。但是于谁无益,却不清楚,还请羊君指教。”
羊衜面不改色,一本端庄。“千真万确。”
“唉,羊君在洛阳,可知是甚么人传谣?”
羊衜这才动摇手,苦笑道:“王子,并非我不肯助王子一臂之力,而是我身为吴邸丞,本来就易招人非议。现在大司马、骠骑将军又耀武大江,江东势如累卵,危在朝夕,我更不能妄言,为吴王招罪。不过,这事说庞大也庞大,说简朴也简朴。凡是谎言,必有所图,要么利己,要么害人。王子觉得,这谎言于谁倒霉,于谁无益,天然就明白了。”
曹苗看得清楚,却不焦急。他等了一会,俄然问道:“羊君,周鲂诈降,吴王集结十万雄师,伏击大司马,除了陆逊,另有谁能当此大任?”
曹苗恍然大悟。“你是说……”随即一拍大腿,破口痛骂。“这姓杨的真是……”随即又认识到不当,赶紧开口,端起案上的茶杯遮脸。
曹苗似笑非笑,语带调侃。“吴王本身吗?”
“王子,你看……”羊衜陪着笑,眼神却多了几分狠厉。
“这个……倒不太清楚。”
羊衜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脸上却笑得更加光辉。他恭敬的引曹苗入邸,到正堂就坐,又命人带刘辰去清理伤口。两边分宾主落座,说了几句闲话,羊衜便主动解释起来。
“辅国将军乃是东吴人杰,大家钦慕,天然是熟谙的。”
“无妨。”羊衜苦笑道:“身在京畿,凡事都要谨慎,不成肆意妄为。如果不加惩戒,说不得今后还会闯出更大的祸来。王子不足暇否,可否入邸,容我稍备酒菜,为王子压惊,再为贵属包扎一番。”
曹苗吸了口气,思考半晌。“羊君,若真是谎言,依你之见,会是甚么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南阳人啊。”曹苗哈哈一笑。“那你熟谙陆逊吗?”
曹苗嘿嘿笑了两声,摇了点头。羊衜心中迷惑,却不便诘问,只好佯作不知,顾摆布而言他。但是曹苗那诡异的神采,却在他的脑海中几次回旋,挥之不去,越想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