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健不由呆了一下,旋即尽是不解地问道:“呀,这是何故?他是我上官的上官,我凑趣都来不及,为何还要躲着他?何况他既有美意,师兄如果如此,岂不是……岂不是……”
“他这口头嘉许,一钱不值,却能令你的下属,也就是主事大人,心生警戒,感觉你将来会有能够摆荡他的职位,他天然要到处对你口出恶言,到处打压你。而你的其他同僚,不免内心仇恨你,心说本身做的事并不比你少,可侍郎大报酬何独独嘉许你,如许一来,这上高低下天然就都对你不满了。”
“嗯?”邓健古怪地看着这个师弟,双眸泛光,这师弟有点让他刮目相看了,便道:“你说说看。”
陈凯之很驯良地微浅笑道:“只是一片美意罢了,日行一善,是读书人的本分。”
他鼻子一嗅,闻到了饭香,随即道:“饿了。”
陈凯之摇点头道:“我刚从学里出来,听到的动静倒是,那陈凯之已经入文昌院读书了,你看,兄台在这里哭得如许悲伤,学里的人,还不是无动于衷吗?”
师兄二人用过了饭,邓健便又去斟茶。
身后的王家子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高吼:“谢了啊。”
王家子顿时瞪大了一眼,惊为天人地看着陈凯之,仿佛感觉这个打算很可行。但是……
“是啊。”邓健点点头:“说来也怪,早就传闻过这位侍郎大人最是贪得无厌,可我也未曾给他送过礼,他反而对我嘉许了。”
王家子感激得一塌胡涂:“范兄,多谢,谢了啊。”
陈凯之悄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旋即又当真地给邓健阐发起来。
明显,对方是专门比及放学的时候来的,就是为了专等那些学官另有大儒们出来时来卖惨。
王家子感激隧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陈凯之不肯在师兄面前提学里的事,毕竟这是让民气烦的事,没甚么可说的。
“其一,今后在部堂里行事,要谨慎,不管那主事大人对你有甚么成见,你都需耐烦一些。如果有其他的上官叫你去,你都需和这位主事大人打一声号召,要显得你对他并没有藏私,更没有超出他,向上官嚼舌根子。”
陈凯之已拐过了街角,不知所踪。
“哎。”陈凯之叹了口气,看他哭得仿佛挺卖力的,真不轻易啊,他暴露怜悯的模样,道:“你们如许哭是没有效的,官府那儿又没有定罪,就算一口咬定了又如何?”
带着一起苦衷,陈凯之快步回了师兄的家里,想不到师兄已提早下值了。
邓健见陈凯之返来,便兴冲冲隧道:“凯之,你们学里出了大事吧,传闻那位周训导摔了跟头,哈哈……本日有人来兵部,提及了此事,真是感慨啊,当初师兄退学宫的时候,就没少受这周训导的斥责,想不到他也有本日。只是不知,让那周训导栽跟头的人是谁,真想见见这位高人。”
陈凯之又呷了口茶,缓缓道给邓健听。
“不谢。”陈凯之朝他矜持一笑,摆了摆手,虚怀若谷的模样:“急人所难,何需称谢。”
陈凯之微微凝眉:“师兄在部堂里,必然受了上官的喜爱吧。”
陈凯之抿抿嘴,略一沉吟:“免贵姓范,单名一个伟字。”
看到这些人又在这里闹,陈凯之倒没有惊奇,他神采安静,本是想要沉默地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