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的懵懂,再见时的惶惑,终拜别时才知竟然会爱的那么深。
“傻丫头,就算他真的为魔,却也是你的祖父啊!”独孤紫衿上前揽住那纤瘦的肩膀,嘴角微微扬起,柔声说道:“可就算再舍不得,我也没有来由再把你圈在这摘星楼中。当初,本就是我独孤一族负你柳氏太多。并且这北凉城,本就是一座大樊笼,能摆脱出去也好。”
一弦叹,叹初见。北凉有雪,手执竹纸伞。?
蓦地,独孤紫衿顷刻复苏。
六弦叹,叹沧海,百年为水,百年化桑田。
四弦叹,叹无眠,情深缘浅,雌雌何故归。?
三皇之上,存阴阳双使。
‘九州三十六家’阴阳家一脉最擅法阵。
厥后,仿佛就再也没了那少年的动静。
摘星楼外,九霄之上。
相思树下,另有一肥胖少年痞里痞气吐掉草根,跟她说:“爱还需求来由?不敢的话,就别爱啊!”
房间很空旷,她声音很轻。
“我,独孤紫衿,以独孤二字在此发誓,若他日赤霄一脉有难,我独孤紫衿虽为女子,必当竭尽所能,舍命无悔。”
昔日惫懒少年兵马相随,铁衣寒甲斩狼皇。
行动轻巧,如那春夏时候的杨柳依依。
独孤紫衿双手拄着下巴,想了想,笑道:“听了这么多年,总感觉没听够,可恰好你该要走了,却不知该听哪首的好。如是,迩来可有再作新曲?如果有,无妨别藏着,弹来听听。”
独孤一族,铁剑横空,令媛一诺。
“他,刻下了甚么?”着红甲的女子谨慎翼翼,双手紧握,十指交叉横于胸前。
大夏有琴,一十九弦。
却不知,在北凉城还隐有‘九州三十六家’中昔日能排入前五的大教,也根植于此。
既然有期可待,那么就算于猎仙山上画地为牢,又有何妨?
“你这妮子从小就爱哭,该分开了就不能笑着走?”抬手悄悄帮柳如是拭去满脸泪痕,独孤紫衿收起笑,摇了点头,悄悄说道:“我听闻那猎仙山上每逢玄月,必有千树万树桃李花开,想来必然很美。舍不得你是真的,可想吃那脆桃嫩李也是真的。北凉城与猎仙山隔着并不远,不过八千里,等来年桃李花开满猎仙山,我便去寻你,到当时我们的‘小琴魔’可别说不熟谙我才好。”
“君上,你……晓得我要走?”抱琴的女子低着头,朱唇紧咬。
此生,也只会弹给她一人听罢了。
三分剑意,一分凌冽过一分,有煞气亦有霸气。
“戮仙诀?!”
“老身,不过是一缕苟存于世,挣扎着不肯入循环的残魂,威胁不了你甚么。”
她唱,陌上花已开,妾待君返来。
女子轻声呢喃,顺着窗外所望去的方向,恰是那座北凉城中最为显赫占地足有千亩的独孤王府。
可恰好却白发如新,倾盖仍旧。
南枝向暖,北枝向寒。
窗外有风声雪声,有乌云低垂压城。
二十八个字,反正撇捺间尽是剑意凌九天,有江湖气,也有九霄之上的仙气。
有国名大楚,立国八千载,定都丹阳。
却不知,那柄被他夺去的长剑为何再未出过鞘。
最后,那惫懒少年扛剑在肩,一起向南而归。
摘星楼里,前后数千年,有阴阳一脉数位大能布下惊天法阵,早已是水火不侵,木石难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