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建很难堪,但现在已经没有转头路。
“好了,乖乖在这儿躺几天。我等下和大夫谈谈,如果环境答应,就让你下床逛逛。”
“爷爷奶奶也在!他们都住在老宅里,都在!”李拜拜又说。
为甚么送花?他又没死!小叔叔这是被鬼上身了吗?
以是,他向来不在老宅过夜,也不肯在哪儿多呆。
李拜拜脖子一缩,闭嘴不说了,用鼻子哼哼着抗议。
有些事,小叔叔向来不说,但并不表示他不懂。年纪小的时候,他糊里胡涂。不明白为甚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而他只要小叔叔。
“送你,你就收着,哪儿那么多废话!明天感受如何样?”为了堵住对方的嘴,他恶人先告状,恶言恶语,恶形恶状。
从那今后,他就不问了。时候一点一滴流逝,他也一点一点长大。有些事,跟着春秋的增加,不知不觉就明白了。就算不明白为甚么本身没有爸爸妈妈,但他也晓得该如何去找寻答案。
“好好好,我收着,我收着。感受还行!挺好!我甚么时候能出院?老躺着难受!”李拜拜从善如流,赶紧毕恭毕敬把鲜花接过,摆在床头。
“听大夫的话,叫你吃药就吃药,叫你躺着就躺着,不准乱来!”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柔嫩起来,感喟一声,上前拍了拍李拜拜的肩膀。
这二十年来,相依为命。
李拜拜的沉默让裴思建心有所思,这孩子已经长大了,或许他不该再像个孩子似得管着他,或许该略微放一罢休。
凭甚么躲他?他会吃人吗?人家爱转院就转院,谁规定非得奉告你一声,你谁啊?
像小叔叔,向来不说,但他晓得他都记取,一向记取。
这纠结的心,烦死了!
落花成心,流水无情!万般无法之下,裴总只能拿着那一大束芳香喷薄鲜艳欲滴的鲜花转头去了李拜拜的病房。
去了那里?不晓得!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分量,李拜拜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