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固然楚歌性子暴躁,当初方才接办时实在让他们吃了很多苦头,但这些年来,倒确切让这九户人家安循分分地活了下来,比起老地盘在时还要更顺利无波些。”明显是想到了本身初到小城时、见到的那些闹得鸡飞狗跳的收租风景,殷孤光靠在墙角,仰首沐在刺眼的天光下,眉眼间的笑意暖和,浑然不似常日里的隐有深意,“收到路鬼送来的那封教她收租的手札后,楚歌定下了个端方——让全镇凡人长幼交上专门供奉地盘爷的生果和陈酒,而这九户外来客,则因为之前费了老爷子那么多心力,要用其他的物事来顶替房租。”
昏睡在风炉边的胡家老迈被这怒骂之声震得颤抖了下,但五十余岁的老墨客还是没扛过浑身的酸痛,只是翻了个身,便持续睡了畴昔。
殷孤光竟也同意般地点了点头:“这九户人家现在仍能在快意镇里安身立命,至于今后的命数如何,我们这些仍在凡世缘孽当中的生灵当然没法得知。但老爷子能为了楼、秦两家的伉俪亲身前赴末倾山,连与天同寿的地盘大福都弃如敝屣,不吝连神魂都赔了出来……老爷子这所谓的‘想不开’,山神大人你以为是铸了大错,但落在一向跟在他白叟家身后的楚歌眼里,却成了地盘神官措置俗务的需求体例。”
把戏师朝胡家老迈打量数眼,后者熟睡正香,并没有醒转过来的意义。
“那又如何?”终究明白面前这位长发无遮的小楼佃农并不筹算就此打住,中山神翻了翻白眼,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小院空中上。
“就像这位胡家老二,时不时地还会给楚歌找些费事,动辄就当着全镇长幼的面耍起横来,想要看看楚歌是不是能跟老地盘一样……把随时会变成精怪模样的本身,严严实实地藏下来。”
把戏师欣然地也同坐了下来:“这当然并不轻易。楚歌跟我们提起过,老爷子的修为并不敷以力保这九户的祸害。但他若以地盘神官之位向天下山神乞助,又会让这九户多少都违逆了存亡循环大则的人家,被上界神司处以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