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戏师轻笑点头：“好。”
院落的小门哑然阖上，少年的驰驱之声愈来愈远，终究也消逝在了院落深处。
“六年前，谦君从一名路过快意镇的云旅客手里赢了块黑玄暝冰，被楚歌当作宝贝收了起来。数天后，辛姑带着赤乌那孩子在结界外哭求进镇，母子皆蕉萃不堪，辛姑更是气味奄奄……传闻是已在人间界奔逃了数月，未曾碰过黑玄暝冰，元神都快崩溃，现在在快意镇外闻到了味道，便求着楚歌给他们母子二人一条活路。”
山神大人气冲冲地从胡家院落中出来后，便被殷孤光前后带去了分离住在快意镇里各条街面上、那别的九户外来客的家中，持续着他们的“收租”大任——楼产业今只剩了县太爷一个，又承了快意镇明面上的管护大任，早已被楚歌免除了“房租”。
“能笑成阿谁吓人样，阳气比起我都要足很多，更何况是阿谁病怏怏的……”中山神漫不经心肠随口承诺着，但这动机在肚里一打转，瞬息间也明白了过来，“这娃娃，是半精之身？”
少年的嘴咧得更大：“幺叔大人说了不算，我娘说了才算。”
“这族群确切与人间界妖境和修真界并无恩仇。只是精怪妖物的族群，向来都有个存亡法例……山神大人看那辛家孩子，是不是比起辛姑来，阳气要足很多？”
第六围街上暗角处的一户人家霍然拉开了木门，语声明朗却嗓音奇大的十余岁少年，笑意盎然地送出了殷孤光和面色奇差的中山神，高兴不已地挥手告别。
“关于这一点……山民要向山神大人告罪。”殷孤光也立足而立，回身向中山神微微躬身，但是把戏师额发遮挡下的面庞笑意还是，那里有半分惭愧的模样？
“精怪与凡人相恋、生子，实在是犯了六合大忌……就算上界不降神罚，祈箩藤族中也容不下他们一家三口。看来是为了护住儿子一命，才拼着分开了北海，连赖觉得生的黑玄暝冰都寒舍，也要逃到尘凡中来……孩子他爹呢？”
“犼族的属地山脉长年积雪，她多年来都风俗了在峰巅风雪里憩息，当然对冬雪欢乐得很。”中山神犹未从那少年家中地下冰窖的森森寒气中缓过神来，连语声都还模糊发着颤，“可犼族属地里那些山头上，好歹也都是上界神司遵循尘寰骨气安排下的霜雪……如何那娃娃家里的，恰好是那极北万丈冰层下的黑玄暝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