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对衔娃多少心存惭愧。族中这一代的娃娃们,除了衔娃,无一不是在她的关照下安然度过了五百岁的精怪大坎,算是安然逃过了参族最脆弱伤害的年事。可衔娃还未到四百岁之龄,她就为了甘小甘阔别了参族属地,多年未曾再归去看望一次,让这最年幼的小玄孙只能在诸位哥哥的伴随下,意兴阑珊地过了这有惊无险的百余年事月。
把戏师叹了口气,转而望向了还在柳谦君怀中撒娇的衔娃,向来都风俗了替斗室东清算残局的他,十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留不得、碰不得更是赶不得的祸害娃娃,这当口也正为可贵很,多少有些心慌意乱:“这伉俪蛊虫相互之间的感知实在活络,现在那数十外来客还死守在结界外不肯分开,想必是他们手中的雄虫也重视到了,雌虫一向都逗留在快意镇地界还未分开,才会认定了这百里群山的仆人家也对参娃起了觊觎之心,想要从他们手里夺下这个宝贝。”
把戏师成心偶然地瞥向了站在旁侧的斗室东,果不其然,楚歌听到他这话,正狠狠皱起了眉头,该是也想到了中山神分开快意镇之前叮嘱她的言语。
“红线虫蛊伉俪共魂,一方去了循环,另一名也会当即跟随而去。倘若你就这么吞了雌虫,雄虫也会当场毙命,这不是摆了然直言奉告六方贾,参娃确确实在是被我们藏了下来?”
若真按殷孤光所言,那么只要让衔娃冒死分开山神结界的庇护,凭着他的遁地流行之术远远逃开,才气让这山野小城持续着它的安然日子、不被外来客所扰。
但是……她如何忍心?
十年来,赌坊诸位老友看着她殷勤详确地照顾着甘小甘,就已对她的护犊之念甘拜下风。可赌坊三人众那里晓得,柳谦君对女童的救护之情毕竟源出于好友之间的存亡缘分,底子不算甚么父老对小辈的护犊之情。
明知老友提到的这个别例确确实在是眼下再合适不过的权宜之计,柳谦君还是悄悄摇了点头——她与甘小甘这个厌食族金鳞长老订交数千年,对大多虫族的掌故也都烂熟于胸,深知把戏师这个别例并不成能胜利。
“若想让快意镇与此次的祸事完整脱了干系,最好的体例……”殷孤光寂静半晌,终究还是说出了看似最为万全的体例,“是将红线虫蛊送出这百里群山,让六方贾觉得参娃这个寄主再次踏上了流亡之路,才会撇下小城而去,不会与快意镇难堪。”
她这个参族的老祖宗,虽在大事上对儿孙们管束非常峻厉,可平常对娃娃们宠溺起来……恐怕是尘寰长辈们全都得乖乖认输的短长程度。
可柳谦君,是向来都不答应六界中的任何一个生灵,无端端伤到自家儿孙半根毫毛的,在她还不是柳谦君、还只是万年参王的年事里,人间界乃至金仙界的很多族群对她都闻之色变——参族众生常常因为本身的天生滋补精元之力,而被其他族群当作了拯救的宝贝、肆意吞食,若非她这个万年修为的老祖宗有仇报仇、让很多六界族群为之支出了划一的代价,恐怕早遭了灭族之灾。
不管此次是不是衔娃的错,不管是不是给楚歌一心庇护的快意镇带来了费事……她都不成能再放衔娃单独出山。
“你的烂摊子……这些年来都是百尺娃他们替你清算,也实在辛苦你诸位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