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玗抿着嘴,深深吸了口气,“等父皇来了再一道说吧。只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是必然要休夫的。”
容婉玗垂了眼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更是难堪:“可徐肃总归是皓儿的生父,我怕……皓儿将来怨我。”
——跟皇家结了亲还如此不识汲引,莫怪这徐家一代不如一代。这个驸马怕也是做不悠长了!
皇后摘下甲套端起女儿的脸,当真盯着她脸上的神采看,“承熹,你与母后说实话,他们徐家是不是还做了甚么?”
凤辇朝着坤宁宫前行,车内一时无话。到了坤宁宫,一下车就看到老魏公公守在内里,知是文宣帝已经到了。她们为了不想在御花圃里碰到宫里的妃子多费口舌,特地绕了一个小圈,反倒比径直赶来的文宣帝慢一步。
容婉玗微怔,伸手接了过来。江俨隔着一扇车窗,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游移半晌后放下了帘子。
马车的右边厢板上俄然响起“笃笃”两声,一只筋骨清楚的大掌翻开帘子,递了一个香缨出去,江俨打马靠得极近,隔着一扇窗又是干巴巴说了一句:“公主莫要悲伤。”
“他们徐家的确罪该万死!”
文宣帝冷哼一声:“如许的人不配为父,留下他才是真的害了皓儿。若将来皓儿因他被人架空讽刺,你又乐意?”
明天上午的事她还不晓得,晓得详情的太子跟文宣帝请旨的时候怕他们担忧,也只说了“徐老夫人和驸马难堪”,旁的一句都没有提;动静到了她这里,她也只晓得女儿受了委曲,猜想着是徐家胆量大得想要那狐媚子进门。
容婉玗抿着唇,眨掉眼里的湿意。徐肃的混账,方筠瑶的心机,老夫人的思疑,乃至是小梁氏的冷嘲热讽……短短这么几天,她亲身上场演了一场人生大戏,她是真的感觉委曲了。
皓儿嚎累了,又得了娘舅“必然会好好经验好人”的持重承诺,很快累得睡着。太子掀起车帘看了看已经将近到宫门了,跟驾车的人打了个手势,马车行得更慢更稳妥了。
容婉玗没过一会儿就理好了情感,内心的烦乱却没减几分,干脆把这些事都丢开不去想。
“皇娘舅,驸马好凶,皓儿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