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事。仲春初,皓儿也就要读完蒙学了,便要去到小学学馆学习六艺,挑个侍读的事必必要提上日程了。恰好此次带着他给那些世家夫人们见见,今后要挑侍读的时候也好开口。
专门服侍这一群小祖宗的寺人顾忌这猫儿是公主养的,不敢呵叱苛责它,只好苦着脸请公主身边的丫环带了个话,因而雪团又被抱回公主的正殿养了。
被人迎进了魏府,公主唤了个魏家的丫环带路,才知此时明珠正在花圃中的亭子里。
牵着皓儿走了一小会儿,远远地就瞧见明珠正在亭子里跟一名白衣男人说话。两个坐得极近,看模样非常密切。
到了公主嫁出宫去后,两人经常见面,一来二去,天然更熟了一些。
此时刚过巳时,这宴会估摸着得好几个时候。公主不忍心让江俨与别家来的下人小厮呆一块儿只用些粗糙饭食,便交代让他带着车夫在前一条街的馆子里歇着,趁便用了午膳。叫他们比及时候差未几了,再到魏府来等。
公主一心为他考量,江俨眸光微暖,便答允了下来。
文宣帝期近位的第二年,便收束了这个兄长的兵权,将其封作裕亲王,调去了东南边向的虔城,让他在那富庶之地养养性子,左来裕亲王手中没有兵权,也不怕他敛财。现在,文宣帝已经有二十余年未曾见过这个兄长了。
“父王便在此处静候你的佳音。”
厥后,先帝因为讨厌几个儿子的争斗,于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了一向偶然也有力图储的第五子——文宣帝。究其启事,不过是因为先帝在缠绵病榻之时,只要文宣帝每日衣不解带,无微不至地照顾先帝。别的几个皇子却整日策画着先帝哪一日归西。
——可惜了……这个女儿身。
时候就定在初十那日,恰好错开了年后最忙的几天,人又凑得齐,这日子倒挑得正正合适。
两名典签官初时兢兢业业,恨不得把裕亲王每日几时起家、几时用膳、何时寝息十足呈给文宣帝。然裕亲王一向没甚么大行动,渐渐的,二人上报回朝的奏章也就越来越少了。
裕亲王一身精美长装端坐在由部下门客经心制成的轮椅上,双手把扶手攥得死紧,面上神采凝重。寂静了好一会儿,仿佛想通透了甚么,眼中凝重之色一点点消褪,渐渐转为了期许。
文宣帝是先帝的第五子,打小脑筋就不如几个兄长好使,他的母妃出身又不高。恰好先帝废黜太子,把文宣帝奉上了皇位。
至于三皇子,因为张扬肆意涓滴不知收敛,早早被太子弄死了。
此番裕亲王说他的女儿重润郡主因敬慕都城风华,故而想要上京。文宣帝跟承昭太子与一干重臣在御书房议了两个时候,终究还是允了。以文宣帝对这位兄长的体味来讲,这位委实不是甚么善茬,心狠手辣筹划皇位多年,现在这么悄悄巧巧放下了——文宣帝总觉心头有些不安。
容婉玗想了想,年前跟徐家的事闹得纷繁乱乱的,她带着皓儿回了宫,徐肃断了一条腿又得圣旨一顿怒斥,怕是宫外头得有很多碎嘴的闲人往坏里猜忌。
此次裕亲王的女儿前来,也不知怀着甚么心机。
红素无法,猜江侍卫是想与公主多些独处的机遇,心中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