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跪在原地的江保护没有起家,眸光黑沉地盯着那车辇前行的方向看了半晌,身后的仪卫兵们只能苦着个脸跟着挨冻。
仿佛五年前他刚娶了公主的时候,文宣帝和皇后对他还没有这么好,他连“父皇母后”都不敢叫,寥寥几次进宫,也只敢喊“陛下”和“娘娘”。
徐肃不在都城这么好几年,宫里的人底子认不全,以是底子不晓得这是谁。
徐肃受宠若惊,这百口欢乐的氛围的确太分歧适他的设想了。昨日在公主府的时候都剑拔弩张的,现在在宫里竟然感遭到了归家后的暖和。连带着之前老是看他不扎眼的妻弟——太子殿下都温暖了两分。
容璟绍喝了一口茶,俄然就感觉有点没意义。他这还没说甚么呢,驸马倒先本身难堪上了。
想了一日,老夫人算是想明白了——他们徐家子嗣薄弱,从她嫁给的老太爷往上倒三代,满是一根独苗,往下的两代也是如此。也不知他们徐家是获咎了哪路大仙,年年求神拜佛拜观音都没用。徐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后院也是纳了两个妾的,好不轻易生下个庶子,没比及周岁就早早夭了。
可他转念一想,可不是过得不错嘛!瑶儿和顺小意,仁慈体贴,两人其乐融融,乐儿也已经两岁了,现在瑶儿腹中又为他孕育了一个孩子,也算是过得不错了。
如何才短短五年光阴,曾经的大好青年就被磋磨成了这幅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在疆场上磨练出来的血性?
徐老夫人想的很清楚,不管徐肃带返来的那女人今后去哪,她肚子里的种,是必然要进了徐家门,跟了徐家姓的。——她就算拼着要获咎皇家,也得给她的第二个重孙儿开好路。
车夫马鞭落下,车辇没停多久,渐渐地走远了。
一行人隔着十几步便远远地停下了。冷风中有个明朗的声音朗声存候道:“卑职太子仪卫队正、黑骑卫副提举江俨,叩见公主,公主万安。”
徐肃翻开丰富的绸缎车帘扫了一眼,见车侧面单膝跪地施礼的是一群黑衣侍卫,领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脊背挺直,傲骨凌然,身姿矗立如竹,端的是好风骨。此时这保护正微微抬着头,朝着这里看。
五年前皇姐选驸马的时候,他也曾暗里着人调查过徐肃。想着此人幼年英才又勇敢断交,多年习武想必是个朴重刚毅的人,看看皮相也还是不错的,勉强能与皇姐相配。
太子容璟绍是容婉玗的远亲弟弟,比她小五岁,自打出世就封了太子。当时上奏反对的老臣很多,都说圣上此举不甚明智。毕竟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谁能看出将来甚么样?固然容璟绍作为嫡子,担当大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他们这些臣子本不该置啜。但也应当得等皇子长大几年,等学问品性显了雏形今后再见商立储的大事。
没等容婉玗回过神来,老夫人一拍桌案,冷声道:“我看不若就把那女人送到别院,出产之前绝对不让她来碍你的眼,好好落落她的脸面。等半年今后孩子生下来了,到当时候再把她和两个孩接进府,不管是给个姨娘还是通房的名分,权看我儿你的表情。如此可好?”
容婉玗不着陈迹地挣开她的手,喝了口茶提提神,老夫人惯爱喝安溪苦茶,她还专门让人从泉州大价买来。这茶太苦她喝不惯,喝一口就要皱眉,不过此时这提神醒脑的结果确是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