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德王宴会中的食品不错,孙淡也就不管其他,埋头对于起面前那盘螃蟹。
“人少年之时总要做些荒唐事才好,休说你先前同人打斗,乃至被人追打。我小时候在四川,也是个奸刁拆台之人,也不晓得当初给家父添了多少费事。”杨慎嘿嘿一笑,嘴角微微上翘,一脸赏识地看着孙淡:“我感觉吧,少年人惹些祸事出来,那是人的赋性,不如此,此人反不普通。且,豪门出高士,若你插手不了此次宴会,谁能插手。莫非非要那有钱有势的人才气列席。干脆德王找个帐房先生站在船头,十两银子一人,交了钱便能够上船去吃酒好了。”
孙淡正要走,劈面德王的画舫上就有一条扳子搭了过来,又有人跳过来,用缆绳把两条船系在一起。
还没等孙淡说话,李先生这才觉悟过来,连声叮咛:“我倒健忘这一茬了,孙淡,等下你坐我身边别说话,有甚么事情我帮你顶着。”
“那是,梅亭不敷意义。”杨慎哈哈一笑,在德王的带领下同世人一起进了船舱。
只孙淡和孙岳二人插不上话,孙淡一心吃东西,那孙岳明显对孙淡的吃相很有定见,不断地拿眼睛看着他。
“先生说得是。”孙淡也笑起来,“风雅出来就是了,先生请。”
孙淡不为人晓得地撇撇嘴,心说:本就没想过来这里,等下天然是闷头吃东西,我才懒得同你们何为么诗呢。
李先生见孙淡同杨慎走在一起,较着一愣。而那孙岳则一脸的嫉恨。
阿谁奴婢见杨慎气度不凡,不敢冒昧,忙告了声罪,缩到了一边。
这一群人中有官有士,在此中,孙淡发明了李先生和孙岳。
孙淡心中有些活力,他此人讲吃不讲穿,固然小不足财,可因为没有功名,不能穿读书人的襕衫,以是,平常他都穿随便地穿了一件打着补丁的布衣,看起来非常浅显。
在坐世人对昆曲仿佛也没甚么兴趣,就图一个热烈。王元正和杨慎本就是翰林院同事,二人安闲一边小声说话。李梅亭和济南知府是宦海旧识,也聊得努力。
孙淡得此机遇,正要分开,杨慎却一伸手将他抓住:“小老乡你可不能走,彻夜文人雅集,我也得了德王的聘请。以你的才华,也是山东一地可贵的俊彦。若你不插手,此次集会也少了很多味道。”
孙淡苦笑,低声道:“我自是孙家人,刚才被人追得急了,欺诈先生说我是四川老乡,还请谅解。至于此次宴会,小生职位寒微,去了也要遭人白眼。再说了,船上自有我孙家的青年才俊在上面,我才疏学浅,去了,只怕被家中师长笑话。”
为了免得引发李先生他们的重视,孙淡忍住气,正要分开。杨慎却不乐意了,他刚才本就对孙淡大起爱才之念,加上孙淡又是孙家后辈,心中不觉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