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亭再次大笑起来，手中戒尺一扔：“好一个手足情深。人说孙家以品德文章传世，本日一见，果不其然。这事我也不想问个究竟，孙桂，你且归去抄十遍〈大学〉交给我。其别人把卷交了，各自归去吧。”
李梅亭冷冷地看了孙淡一眼：“当真？”
“阿谁孙……甚么？”
孙淡一呆。
合法孙淡一头雾水地站住时，孙浩也抄完了。他对劲地拿着卷子走过来，朝孙淡眨眼请安。
“我现在打死你也算是帮你，若将来插手科举被人抓住，可晓得是甚么结果。”真想不到李先生肺活量这么大，声音如打雷一样：“《大明律》，考场舞弊者，驱除考场，永不任命，以下三代不得科考。到时候出息丧尽，名誉扫地，看你另有甚么脸活活着上？”
孙桂的屁股已经被抽得稀烂，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先生，你都听到了，是孙淡害我的。”
李梅亭面淡如水：“凡事讲究证据，没证据我也不会拿你如何。我明天也没别的意义，就想问问这篇文章的原作者是谁，能写出这类笔墨的人，天下间也不过戋戋数十人。或许，是我哪个同窗老友的新作吧。我也就随便一问。”
孙浩大出了一口气，乙等也算是勉强合格，不消挨先内行板：“先生，我是不是能够归去了？”
李梅亭被臭得不可，接过卷子看了两眼，道：“你也等一下，我等会儿给你说说这篇文章的要点。”
孙淡心中暗笑，但还是用心用一种很过火的神采答复：“究竟上，这事就是我做的，请先生惩罚。”
“好，那我就等吧。”
孙淡正色道：“浩哥，本日帮你作弊我也是悔怨了。正如先生所说，将来若在考场上被人抓住，那结果可不是你能接受的。这事是我们做错了，可一不成再。既然做错了，就要勇于承认弊端。我去处先生解释。”
孙浩本就胖，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风。
进了李梅亭的书房，劈面就一股浓烈的檀香味道。
孙浩如蒙大赦，喝彩一声，带着几个小火伴跑远了。
李先生不乐意了：“不成器的东西。”
诚恳说，孙淡感觉先生在此之前底子就不熟谙本身，书院三十四号学童，加上李梅亭居了心在孙府族学混饭吃，来书院讲课也没多长时候，估计连学童们的名字也叫不全。
或许想想替孙淡出一口气，孙浩挨上去，左手在孙桂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小子，不错啊！”右手却悄悄将一张纸条塞在孙桂的领口下。
孙桂死里逃生，又是血又是泪地站起来，恨恨地看了孙淡一眼，一拱手就分开了。
孙淡这一句话说得孙浩一呆，想再说些甚么，可一看孙淡安然的目光，就悄悄地低下头去。
李先生打起人来实在短长，很快，孙桂的声音微小下去了。
孙桂大喜：“都是先生调教有方。”
顿时，臭气逼人，世人都退避三舍，不敢直面他身上那股黏稠浓厚的气势。
李梅亭也不废话，一把抓起戒尺，一把抓住孙桂的领口就将他拖了出去。
“你等下，我等下有话同你说。”大抵是看到这个不争气的门生终究开窍，李梅亭态度非常驯良。
李梅亭深深地看了孙淡一眼：“随我来，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屋子很宽广，但安排却很简朴。除一床一桌外，就是一个大书架。书架前还供奉着一尊不大的黄杨木佛像，一个孔子门徒竟然信佛，让孙淡有些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