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不住地磕下头去,直磕得额头上尽是鲜血。
“好。”孙淡点点头,开端点名:“冯镇,你部下还能变更多少人马?”
“不消。”孙淡点头:“小陆子是个重交谊的人,他决然不会对孙淡家眷无礼的。”
他一把抽出黄鳝尾小插子,一脸扭曲地大呼:“孙大人,下号令吧。反他娘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管他是司礼监的还是锦衣卫的,一并杀了。冲上去,杨六郎;冲不上去,喝米汤……哎哟!”
“是,我这就去。”临行的时候,陈洪又问:“恩师,你这里有快马吗,门生估计这个时候黄锦已经在东厂了,若迟了,让他节制住东厂,大事晚矣!”
冯镇:“自来都城以后,我从大河卫带过来三十多个亲信,皆是悍勇之辈。这三十多人都昌平卫所的军官,能节制住军队。老爷若要用兵,我那边有千余人可用。”
孙淡:“汪古、小刀随我去杨阁老那边。韩月、孙佳在家里坐镇。”
统统的人都跪了下去,陈洪也大声大哭:“恩师,韩月和冯镇将军好歹也有家有口有盼头,就算逃了出去,再落魄,大不了上山去做山贼。门生是一个寺人,倒那里去都藏不住。与其将来被人拿了,还不如直接撞死在这里。”
“是。”陈榕固然是个书白痴,可也晓得事情到了最后关头,忙从孙佳那边领了一箱子的钱票,仓猝地跟着冯镇跑了出去。
他伸手虚扶了一下,淡淡道:“都起来吧。”
陈洪心中发虚,将头低了下去,只喃喃道:“恩师,何去何从,还是快些决计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老爷,老爷!”一个在街外把风的仆人冲过来:“北衙的人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是。”汪古师徒簇拥着孙淡朝内里走。
“不消,统统统统在明天夜里就要水落石出,到明天,他就算想要有所作为,也来不及了。再说,老郭是一个慎重的人,就算彻夜北都城中乱成一团,他也不会管。”孙淡能够必定这一点。
孙淡:“从后门走。”他转头看了一眼韩月:“你是北衙的白叟,留在家里想体例把陆松和陆炳给我拖住。”
辛追正在啃一块饼子,见陈洪如此焦急,笑道:“公公,等我先嚼裹下。”
孙淡眼睛一红,挤出几滴眼泪来:“我孙淡深守皇恩,现在大行天子有诏缉捕孙淡。罢了,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孙淡就等在这里吧。不管是死是活,孙淡就生生了,也算是酬谢了君父的一片深恩。”
孙淡眉毛动了动,用心轻描淡写的问道:“那你说该如何办?”
“去你的。”陈洪一把拍掉他手中的大饼,喝道:“再给你一百两,事成以后吃香喝辣随你。”
正如陈洪刚才所说,嘉靖天子乃是暴毙,固然有遗诏留下。可他生前未立储君,死前又着黄锦带兵入禁戒严,又命锦衣卫前来缉捕孙淡。如果置之不睬,黄锦必定节制全部宫禁,到时候不管是立新君,还是假借戒严之名行解除异己之实,都是得心应手,水到渠成。
孙淡又看了一眼陈洪:“陈洪。”
不成,还得试他们一试。
现在,大行天子的遗诏固然已经落到孙淡手中,可政治上的事情还得靠气力说话。黄锦一旦节制住局面,这份圣旨底子就是一张废纸,莫非还能束缚停止握重权的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