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官同孙淡说了几句，转头朝船舱里喊了一声：“几个头牌姑奶奶们，且出来操演些儿，把琴弦给我调准了，手指给我弹热了，别到时候给我展家班丢人。本年也是我等运气，接了德王这笔买卖，只要演好了，本年的吃穿也不消忧愁。”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武生吊了半天嗓子，俄然唱出这么一句：“秋凉夜迢迢，凉夜迢迢，投宿休将他流派敲。遥瞻残月，暗度重关，驰驱荒郊，俺的身轻不……”
孙桂被他斜了一眼，头皮都麻了。强笑道：“敢问公子贵姓，船中高朋又是谁。我等是会昌侯孙家的后辈。”
孙淡本身对戏剧不感冒，看得无趣，到处乱看，试图找个藏身之处，以免到时候同孙岳打照面。
恰是昆曲《宝剑记》中的一出。
“哦，本来是梨园子包的船。”孙桂听不是青楼画舫，大感绝望，又对这个叫布官的伶民气生害怕，赶紧退了几步，再不敢靠近。
突然看到几个年青女子，又想到这是一艘画舫，孙桂来了精力，悄悄摸过来，拖了拖那男人的袖口，小声私语：“敢问，这里但是青楼，公子可也是在这里欢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