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郭勋想起正德昔日对本身的恩典,心中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等郭勋止住哀痛,孙淡这才又感喟一声:“郭侯,孙淡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正德一脸潮红,额头微微见汗。他摆了摆手,浅笑道:“别去轰动那些寺人,这大抵是朕最后一次复苏了,就让我温馨地同你说说话儿。”
“孙淡说得好啊,郭勋几乎误了大事。”郭勋一想到结果,不觉心中发冷,又暗自光荣。
孙淡看着哀痛得不能矜持的郭勋,感喟一声:“郭侯还是起来吧,陛下说了不让你跪的。当初在军队的时候,大师见了面,也都拱拱手了事,军旅当中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师固然是君臣,却在一个马勺里舀食,也算是袍泽。”
郭勋屏住呼吸:“还就教。”
孙淡吓了一条,忙拱手:“大将军你如何起来了,还这类穿戴?我这就去叫人。”
“是,郭勋这就起来,这就着人把这丛马兰花移回府中。不管如何,也得让它给我在六月里开。”
“是。”小吏认识到题目的严峻,背心中满是寒意。也不敢多问,部下运笔如飞,将一道道号令写在纸上,待郭勋签书画押以后,这才谨慎地收进怀中。
等小吏备好马,他也不耽,一口气跑去了西苑内阁的值房里,不出他的料想以外,三大阁臣都还守在那边。
说着话,正德昂首看着天空,目光晶莹闪亮,口中喃喃道:“塞上风景,口外草原,朕是回不去了……孙淡,朕晓得他们在等着……拟诏吧!”
“说得好。”孙淡悄悄地看着郭勋:“除了实心用事这四个字,实在,前天陛下谈起你时还说过别的一句考语。”
“还是叫大将军吧,朕就算是死了,也要身着戎装,手握钢刀。”他将手放在雁翎刀的把柄上:“谈笑两君臣,存亡一知己,孙淡,你感觉我现在很安闲吗?”
“实在,陛下的口喻是前天下来的,他叮咛孙淡,只要等他垂死不醒的时候才气对你说这些话。”
郭勋抹了抹脸,客气地说道:“孙先生请说。”
郭勋的眼泪当即蒙住了双眼,喉头一阵哽咽:“陛下,陛下他……”
“不晓得如何办,就凉拌。”郭勋嘿一声笑起来:“孙淡说得好呀,将来不管是谁当家,总归需求老郭我来保持局面,我又为甚么要去凑这个热烈。他奶奶的,有的人就是一心要把我拉到赌台上去,可我已经是稳赢的局面,凭甚么要去赌?老子就是不陪他们疯。对了,你也不要太获咎师长青他们,这事不到最后,也不晓得成果。”
郭勋赶紧跪了下去:“臣郭勋躬请圣安。”
“好了,陛下的口谕我已经传完了。”孙淡将一条手巾递畴昔:“郭侯,传闻这几天你府上访客不竭啊!”
正德坐在水塘边的假山石上,又指了指身边的马兰花:“朕自当年把这些花从草原上移植过来后,就没见它们开过,呵呵,当初在草原上,满目都是蓝色,远了望去,就好象天与地都已经熔化到一处,真美啊!”
小吏笑道:“傍晚时,兴王府的陆炳来过,传闻侯爷不在,就归去了。再晚些,太常寺的师长青师大人战役秋里来访,传闻侯爷进宫去了,就赖在这里不走,说是非要比及你返来不成。”
“哦,来的究竟是哪路的神仙?”郭勋神采微变,哼了一声:“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