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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女人,我家少奶奶阵痛了。家里待着的产婆说要生了。她嘴里一向嚷着你的名,大少爷便叫我来叫你……”
苏景同感喟一声,望着她的目光中充满怜悯。“令尊在此十数年,一贯治病救人,造福乡民,我非常恭敬。不想此次竟出如许的不测……实在是令人扼腕。我不过略尽微薄之力罢了,何足挂齿。你现在可还好?如有需求我帮手的处所,固然开口。”
绣春回身朝向他,说罢,朝他慎重行了女子的裣衽之礼。
村民们纷繁赶到,用手中扫帚和盆桶里的水去灭火,只是见效甚微,火势涓滴没有减小。
苏景同立即道:“戋戋小事罢了,有何不成?到淮安后,我家商号也有船去往上京。恰好还可一起捎带你畴昔。”
不止产妇,便是边上的绣春,也替她大大松了口气。
绣春点头,又点头。泪涌得更凶。
等在外头的苏家人也听到了,欣喜若狂。本来还在生闷气的苏太太,现在也忍不住笑容满面。苏景同更是欢畅,不顾身份接连嚷了两声“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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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异化雨水,淌满了绣春的一张脸庞。
他疾步到了她跟前,道:“绣春女人,你找我有事?”
她的手心紧紧握着一坨东西。那是一个烧化变形的手镯――这是父亲送给女儿的礼品,也是独一一件从大火中保存下来的东西。
“前些光阴我爹的丧事,另有杭州府衙那边的事,承蒙您一向在筹划。更遑论那日二少爷相救于我。绣春非常感激。本是该早早上门伸谢的。只是热孝在身不便登门,本日在此一并向大少爷伸谢了。”
绣春想对他笑一笑,想朝他道声谢。只是刚叫了声“二少爷”,喉咙又被新一阵涌出的哽咽堵住了。苏景明顿时慌了起来,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不断安抚她:“绣春――你别难过,你千万不要哭……我的伤都已经好了,真的已经好了……不信我脱衣服给你看……”
一个月后,陈仲修的丧事早畴昔了。绣春受的几处轻微燎伤也规复了。只是苏家二少爷当日为了救她,被燃着的半截竹竿砸到,皮肉烧伤。幸亏并不非常严峻。苏家已请了杭州城里最好的烧伤大夫来看过。但因了比来气候热,一时还没有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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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很快就到。虽夜已深,大少爷那院里却灯火透明。产房外苏景同和苏太太都在等着了。丫头婆子端水拿盆来来去去,繁忙个不断。
“绣……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