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惜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叹道:“世人皆言你二人青梅竹马、密切无间,相互之间最是默契体味不过,可现在看来,你到底还是未曾全然懂她。”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另有阿谁谢云儿。”花若惜横了他一眼,道:“你与梦璃的婚约本来是不存在的,而是因为你先承诺了谢云儿的婚约,才被纳兰嫣强行劝说先娶她为正妻的,这事儿对你来讲或许不算甚么,可在梦璃内心倒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厥后你不辞而去,你们在岳州的事零零整整地传回草原,东城一战,剑神殿主冲冠一怒为红颜,一把剑灭了一座城,在草原上传得是沸沸扬扬,然后谢云儿与你一同经历了红叶山庄大战、浮空城大难,被南王册封为储君,加上她本来七旗军与天照城的两重背景,其阵容职位即便是放眼全部东陆女子当中,亦难找到能够与之比肩的——你可晓得,这些对于身后只要一个草原上小家属的梦璃而言,是多大的压力?”
禹云岚自狼籍的恶梦中挣扎着醒来时,发明本身正躺在一间精美的小板屋里,他下认识地一下子坐起家摆布看了看,发明纳兰梦璃的真身九尾白狐就在本身身边睡着,呼吸虽微小却还均匀,只是周身包扎的很多伤口下都还模糊透着血迹,让人看去触目惊心——禹云岚强自定了定神,就听识海中纳兰心儿道:“花族长已经为她细心医治过,性命倒是无碍,只是此次渡劫伤势太重,根底受损,怕是要放心疗养个一年半载的才气持续修行了。”
纳兰心儿沉默了一下,俄然撇撇嘴道:“就算是如许,可如许的人对仆人来讲,未免也太多了些……”
悯生剑!
“比方我、或者雪儿这般由花草树木修行而成的妖,本体孱羸,虽早已能化成人形,可除非修炼到妖王境地,底子没法如人族女子普通普通怀胎产子,即便强行连络,生下来的也多数只会是不人不妖的怪物,而如许的孩子,对于殿下或是你来讲,便只能是平生的痛和污点——想我自觉醒灵识起修行了一千五百多年,直到如殿下那般的神级人物都在冗长的光阴里陨落了,也未能比及我冲破那最后的半层樊篱。”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禹云岚手中现出无双剑,那浑沌神器的剑气,只一剑便将树根尽数斩断,花若惜眉头一皱,也不再施法,只寒声斥道:“那你又能做甚么!?替她挡住天雷?你可晓得以她现在的状况而言,渡劫失利的结果只会比死更惨百倍!”
便是在这般存亡一线之际,那肥大的身躯中也不知从那边压榨出了一丝力量、一抹信心,让她能够颤巍巍地站起来,用嘴叼起无双剑,以最断交的姿势,向面前无边的雷与火斩去!
花若惜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摆摆手表示他走到身边,道:“罢了罢了,本日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晓得关于梦璃你心中另有很多疑问,你我之间也不必绕弯子,直接说吧,凡是我晓得的,自不相瞒。”
禹云岚底子不知在妖族中竟然另有着这般隐蔽,可细细一想,仍觉不对,问道:“既然她只需冲破到天阶修为,那于她而言不过是时候迟早水到渠成的事情,为何非得提早强行招引天雷渡劫?”
劫雷中间,本来已只剩最后一口气的白狐眼神一亮,那一刻,仿佛生与死两种状况在她身上反几次复交叉而过,重伤、愈合、再重伤、再愈合,如此痛苦,的确比人间最酷烈的科罚还要残暴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