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皇上万岁爷六岁即位、十二岁亲政,四十余年来励精图治,把我大青国管理得井井有条,到现在可说四海升平,是前所未有、后也一定有的乱世。既是乱世,又哪来的危难?”
“你……那些主子现在已不在我部下听差了,他们都分出去,各有各的批示使,直接管命于皇上。”
“住嘴――不要拍马。”陈公公骂道,但脸上已没了喜色。“既然如许,那咱家就应了你这桩事,你看这药――”
死神山也不焦急,悠哉地品起茶来,抚着药包的那只手不竭挠着牛皮纸外封,收回动听的刺啦声。
陈公公连连点头,一时候生出很多惺惺相惜之情。但他的话还没有问完:“明天你说要更多的龙物,还胆小妄为,打起了龙种的主张,这又怎讲?”
“那就是了,公公可知我大青国现在的危难有哪些?”
“可不是。我瞥见了这些妖孽,就不能听任它们为祸我大青臣民,斩妖除魔,下官在所不辞。可这些妖魔个个法力高强,下官修仙尚浅,没法力敌之,不得不借天子浩然正气之力。先前向陈公公讨要的那些万岁爷贴身之物,都被我炼为法器,用来除魔。”
“当然会,蜘蛛精害怕龙种,但更会被龙种吸引,毕竟,那是六合间最纯粹的精华。”
死神山看陈公公摊了牌,忙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诺诺道:“事不至此,事不至此,公公切莫狠言,下官这就把真相禀给公公。”
“可这是事关龙种的大事啊,万一龙种流到宫外,合出贱胎,那便变成了天大的丑闻,乃至会摆荡我大青的国本啊!”
“嗯……”陈公公沉吟着,“既怕着万岁爷,又被万岁爷吸引离不开万岁爷,这点和我们这些当主子的仿佛。”
“公公说得极是,可这些危难,哦不,费事都是明面上的,任谁都能看得见、瞧得着。咱大青国另有很多费事是在公开里的,没修炼过的人底子发觉不到。”
“当然,当然。”死神山把药包推到陈公公面前。
“谅你也不敢――”
“这如何会,这个瓶子,从公公手传到我的手,不会再经外人。”
“我的乖乖,这么说戏文里那些都是真的?”陈公公眼睛发直,不住地擦汗。
死神山双眼坦诚地对视陈公公,悄悄地听他把话说完。然后,他走回椅旁,手扶桌上的药包,渐渐坐下,说:“承蒙公公信赖,胡某真是不堪感激。既然公公信了下官多次,再信一次又何妨。”
“公公所言极是,比得好。”
两人都堕入沉默,一个气定神闲,一个如坐针毡。过了不知多久,躁动不安的陈公公一顿脚,盘算主张,果断地说:“胡太医,你让我给你搞龙种,能够,但你必须奉告我你要龙种到底干甚么。你如果说不平咱家,咱家死也不会从命,还会把你之前的活动十足禀告给万岁爷,是杀是剐任凭他白叟家发落。哼,咱家可没那么多牵挂,自进了宫,咱家的家便是这皇宫,自此没有亲朋,心中只要主子一人。胡太医你可不一样,一大师子上百口,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就算不满门抄斩,判个男流三千里、女卖烟柳街,想你胡太医也是接受不起的!”
“公公经验得是,下官用词不当,危言耸听。”
“哦,本来如此。”陈公公点点头,诘问道:“既是用作正路,为何不早些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