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听他这么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他静了一静,就听韩逸之又道:“孩儿啊,本年的夷女该送来了。”
柳泉见他神情板滞,回击一拳打在他肩头,笑道:“想甚么呢?一个劲的发楞。那寒铁剑你收好了,等今后我们逃出离都,用得着。”
柳泉对着韩枫又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莫非还不明白,为甚么那些京都的贵族不直接找夷女服侍,反而把夷女吃力巴拉地送来,再把离都的女孩子拉归去当仆从?夷女,是毒啊!”
见柳泉家中没人,韩枫便直接到了濑离河边,只见几株柽柳树下,柳泉一身白衣,正看着水沟发着愣。
柳泉越问,韩枫就越是不明白,他只是点头,愣愣地看着柳泉,等着听他持续讲下去。
韩枫正想着事情,却听屋门“咔咔”响了几声。
好久以后,柳泉忽地悄悄叹了口气,又摇了点头,转而抬头看起了天空。
他真的是在发楞,就连身边多了小我也没有发觉。
是啊,本身这一辈子并没做错过甚么,为甚么要受人如此欺负?
这时已是傍晚,天气暗淡,很多人家都点起了烛火,唯有他韩家还是黑黢黢的,如同家中无人普通。
“爹?”看着阿谁佝偻着的身影,韩枫心中一酸。父亲的背驼得仿佛比早上要短长了些,自打父亲上了四十岁以后,便敏捷地老了起来,现在不过四十三岁的人,看上去仿佛被风一吹就能飘走。
柳泉轻嗤一声,顺手摘下了一根柽柳枝,原想着在地上写些东西给韩枫看,但是枝条刚在淤泥里点了一下,他就想起面前此人是个连本身都比不过的文盲,便叹了一声,手中停了下来:“是死的时候。新来的罪犯,在夷女运来以后,不出十年,便全都死光了。罪犯的先人,像是你我祖父那一辈的,在与夷女婚配后,不出二十年,全数死光。到了你我父亲那一辈,不出三十年,全数死光。倒了第四代、第五代的,也是不出三十年……”
韩枫道:“我……我不晓得。为甚么不能碰?离都也没别的女人了。”
柳泉常日里固然不如杜伦的墨水多,也不如卓小令机警,但内心很能藏东西,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啊?”韩枫闻言惊诧,固然他对这件事也很顺从,但心中向来感觉这是打本身出世就被安排好了的事,也只是无法处之,没想到柳泉却来了这么一句。想到之前杜伦说柳泉的话,他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奇特。
这短剑的料子竟是极好的“寒铁”,难怪触手不温,如冰如雪。铁石矿中极少遇见寒铁,常常大如山的铁石矿,才气提到小拇指大小的一点寒铁矿。传闻山底有冰河,也有火河,铁石矿在火河当中被烧融,再遇冰河凝练,而后经山石排挤,百亿年后才气构成寒铁。
柳泉道:“我也不晓得。不过在离都这些年,我也呆得腻了,更何况看了这么多事,我决不能让我的孩子今后也被送走!”
韩枫不由自主也跟着他往天上看,可看来看去,天上除了那一轮圆饼一样的玉轮和四周几点不较着的星光外,再也瞧不见其他的东西了。
韩逸之轻咳两声:“我……备着,你看我现在这个模样……咳咳咳,只怕过未几久就该用上了。”
“啊?爹,您别跟我谈笑。”韩枫一阵汗颜,赔笑道,“爹,您要甚么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