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只看得满陌生彩，笑叹道：“几时我能有太子哥哥你如许的画功，再不去开铺子，只卖画就尽够了的。”他这会儿满脑筋买卖经，甚么风雅之物到了他这里都跟银子勾连起来。
“下个月老臣的儿子儿媳，另有一个小孙子，就都从山东返来了——到时候含饴弄孙，也是一大乐事。”
太子永湛不由又看了幼弟一眼，却见他还把弄着那花灯忧愁，好似这“安然”是随口说的。
永嗔笑道：“太子哥哥你不是快过生辰了么？我做个花灯给你庆生啊。”
却又不肯去寻字帖，只央告太子永湛写“安然”二字下来，他再覆上薄纸细心描下来。
密室正中摆了□□&交合的欢乐佛泥像。
永嗔笑嘻嘻道：“花天然是还要送的。”又有点不美意义，“我也没甚么旁的能送你。我名下那几个铺子，还是拿你给的银子才办理起来的。你这儿又甚么都不缺，何况这人间的珍玩宝贝那里另有你没见过的呢？”
“都是画了一株花，中间题了一句诗词。”永嗔帮他吹着画上未干的墨迹，笑道：“依我说，太子哥哥你不如再多画几幅，凑足一年十二个月的。现在已有了六月荷花，七月兰花，并十一月早梅……干脆把剩下九个月的也画了吧。后代提及来，也是一段嘉话。太子哥哥，你说好不好？”
因而引着永嗔入了这僻静宫室里的密室。
永嗔把那花灯捡在手中，左看右看，却不对劲，嘀咕道：“我看人家的花灯，上面都有画的，好不精美。你瞧，现门廊下挂着的——那俩照亮的红灯笼上起码还写了字呢。这却要如何做？”他不善于书画，原盘算主张做个完完整全由本身亲手制作的花灯送给太子哥哥，这会儿却犯了难。
太子永湛只不看他，对着景隆帝道：“十六弟畴前跟着永清历练过，也曾斩获敌首。何况五弟现管着河道上的事情，十六弟若从水路，也便宜……”
因念及幼弟年纪尚小，既然他现在不肯，此事倒也不必焦急。
太子永湛随后也出来，才唤了一声，“永嗔。”
一时候竟就定下此事。
永嗔撕了封皮，仍躺回小榻上，这才看信。
太子永湛却也不恼，反而笑道：“不如拿到你那古玩铺子里，我也不落款，也不盖印——却看有人出多少银子愿买？”
永嗔叩拜完立即要撤退，当着好几个陌生寺人看一动一动的欢乐佛实在太……耻了。
只见太子永湛面沉似水，眉梢眼角好像挂了寒霜，一双眸子里更是透出喜色来。
永嗔先还听他嗓音不对，正在心疼，待听到前面这话，立时跪直了身子，盯向太子。
永嗔出了密室，内心崩溃、脸上绷住。
袁尚书五十余岁，有点书卷气，因将前情娓娓道来。
一时到了乾清宫，却发明事情不全然是他设想的那样。
不等他说完，太子永湛已是笑得弯下腰去，扶着椅背咳嗽了两声。
有九哥和田立义？
永嗔倒是问道：“敢问父皇与诸位哥哥大臣都制定了哪些人选？”
景隆帝重重透了口气，“太子保举了永清——但是永清现在夜夜歌乐，朕不敢用他。”
共处一室，呼吸相闻，却又互不滋扰。
这些人个个神采沉重，来去仓促，且不是熟谙面孔，但看官袍——倒都是朝廷要员，这一回武将竟还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