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去哪都无所谓。”
太子永湛温馨听他说着,见他伸手,觉得他又要看那捷报,因将奏本递给他——却被他握停止段拉着在榻边坐下来。
太子永湛含笑看了一眼幼弟,见他睫毛上的细雪已融成水珠,正要递帕子给他。
邹廷彦嘴角下弯,暴露个带点调侃的笑容,“十六爷真看不出来么?皇上不但防着五爷,还要让五爷防着十六爷……”
一团团细雪落过灯笼,把那一汪红色光晕衬得标致极了。
景隆帝按例封赏以外,公然说到指婚之事。
夕照熔金,天空飘起细雪来,轻巧而又洁白。
猜想与流言涓滴不需求本钱。
他对贾府来人道:“莫慌,不是好事。”多的也不便再说。
永嗔还没出过都中,少年心性,老是想四周逛逛的。
他年纪小,手心烫,长年都像个小火炉;饶是吹了半日冷风,手心竟比太子哥哥的手还要暖。
永嗔冰得“嘶”了一声,笑道:“还是我给哥哥暖手吧。”
“父皇防着我?”十六皇子一惊,笑道:“先生不要用心耸人听闻……”
卫氏为皇子妃,元春做侧妃,原是适宜;俄然就从侧妃成了庶妃,贾府中人立时就从皇族的端庄亲戚变成了臣子下人——这落差不成谓不大。
“再高一点,往左一点……哎哎,歪了。”永嗔顿脚道:“好蠢的东西,你下来,爷亲身贴。”
听了贾府来人的话,五皇子妃李氏只是对付,言称下次进宫问一问德贵妃。
最妙的是,这元春本身出自的贾府,却已不在权力中间。
“昨儿贾府打发人来问我,说是永和宫把她家大女人送归去了——那原是德贵妃留着要给五哥膝下几个儿子的,只怕此主要当作封赏,给十六哥了……”
“五哥防我了?”
原都好好的,如何十六皇子回来往乾清宫里就说出这话来?倒是先在王府住了一晚,多数是皇子妃说了甚么——毕竟数年来,十六皇子府上只卫氏一个,必定是卫氏善妒。
除非是景隆帝早已对五皇子不放心了。
但是这贾府嫡女本来被留在永和宫中,高低皆知原是留给五皇子宗子的。现在却因为景隆帝的意义,变成了他的侧妃。相称于他从五哥口中,夺了一块肥肉——虽不是他主动篡夺的,但是只当作果,老是他占了便宜。
十六皇子一震,强笑道:“不至于……我从山东返来前夕,还在五哥处看了父皇给他的批复,夸他河道上用心,要他放心办差,功绩父皇都看着的。”
永和宫里,长久的慌乱过后,德贵妃规复了平静。
一整日的除夕活动下来,永嗔最等候就是早晨的燃冬青枝叶祈福。
贾府世人天然欣悦,不再惶恐——只是贾母偶尔会有一丝隐忧,本来是要给五皇子宗子的,现在半途换了十六皇子,可有不当?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德贵妃才连夜将元春送返来?
“十六弟结婚数年,府上只你十六嫂一个,原已罕见。”太子永湛道,“父皇此次借着封赏之事,给他指一门侧妃,也是道理当中的。”
太子永湛悄悄“嗯”了一声,望着远处的夕照细雪入迷。
“本宫留你在身边,也有近半年了,你是个好孩子,一丝错处都挑不出来的。”德贵妃打量着立在阶下的元春,花普通的年纪,出身侯府,母舅掌兵、姑丈理政,如果给了成灿,于五皇子府上大有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