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鸢排闼出去，扶起软坐在蒲团上的黛玉，嗔道：“这蔡家小公子也真是莽撞，不像读书人的模样，倒像是……”
西北的寒冬还未畴昔，鹅毛大雪漫天骚动。
“《尚书・五子之歌》。”太子永湛还是淡淡的，若天下无事能令他的眸色复兴波澜。他安静道：“以永叶的年纪，读这些仿佛还早了些。”他摆摆手，止住了永嗔有力的解释，“便是果然暗里读了也无妨，只是莫要现于人前为妙。”
蔡慧扶着供案，身子跟着那声巨响猛地一颤，俄而惨白着脸上了一炷香，极力平静地在那蒲团上坐了下去。
他不傻。这二年来，父皇收归政令；太子哥哥借口读书；永沂虎视眈眈――偏另有他母妃带着永叶，在父皇面前日复一日刷着存在感。他有些莫名的歉意与慌乱，避开太子哥哥的视野，问道：“但是永叶又背了甚么诗？”
月灿灿退开两步，待永嗔上马后，俄然跪下来，冲着他缓缓拜了三拜，而后起家，一声呼哨唤来本身的红马，这便拧身上马，打马奔驰，只留给永嗔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黛玉请了蔡慧在小佛堂独处，正到关头处，忽听得内里碧鸢与少年说话的声音。
小佛堂陈旧的木门被他用力摔在墙上，收回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是了，一定是哥哥疑我……”永嗔喃喃道：“不过是不得不如此罢了。”
“没有。”永嗔勉强一笑，“前次见也还是仲秋宴上，远远瞥见了一眼。”他好久不见太子哥哥，倒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哥哥还记得姑苏那处园子？荷塘已引了水来，等甚么时候再去……”俄然又动机一转，想到当初在姑苏时的商定，道：“当日哥哥还说等回京去畅春园观荷花，这二年哥哥鲜少出门，我也等闲见不到你――不现在晚便去？”
“我不想去。”蔡泽延俄然道，说着便上前要拉蔡慧的胳膊。
“但是书籍还出缺的？”
“不消你陪！”蔡慧寂然道：“事理我同你讲过无数遍了。你若果然不去郡王府读书，从今今后，便再也休叫我姐姐！”
月灿灿归心似箭，刚出发时恨不能插翅便飞归去，越到羌国近处，却踌躇起来，也许是“近乡情更怯”也未可知。
“蔡泽延来了？”永嗔正在写给景隆帝的奏疏，详细汇报在江南诸事，忽闻蔡泽延来了，不由有些恍忽，他拨弄着挂在笔架上的那枚玉环――是在姑苏时，真正的蔡泽延托他转交给蔡慧的。
“本来？”蔡慧眉毛倒竖。
淑贵妃不语，蹲下身来，凝睇着永叶，很久一笑，柔声道：“永叶乖。方才的游戏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