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退化了几百年的游牧民族屋子,此时的帐篷已经非常便利了,窗户开得大小适中,既通风又遮雨,与后代的毡包已经没甚么两样。何漾买的这顶是小只的,篷内仅能容下一张铺盖并一套桌椅。炉子只能支在内里,下雨天把门帘翻开拿棍子撑住,就能挡雨烧火。
那小工头鼻子尖,一气儿就问到了里头的薄荷味,鼻翼翕动起来,夏颜笑着把盒子递到跟前:“包徒弟,天儿燥,您吃片醒醒神罢。”
那人笑笑,摇了点头,只说不急。卖到最后还剩几件断码的衣裳,夏颜便半数出售,那人身量小,试了一件正合适,这才取出钱来买。夏颜替他包了衣裳笑道:“您倒是个有成算的,回回讨着这个便宜。”
有了一刻闲工夫,她就想再出一回摊,把手里屯着的衣衫出掉。
中午打了野味,拿到村里还算实诚的人家去,给了几个大子儿,请他们帮手摒挡了,简朴烧了一锅辣杂烩端来,几人就席地而坐,捧着大碗喝酒。
何漾眉头一皱,立马拉了几人去山里打野味。
好久不出摊的夏颜刚到船埠,竟另有人认出了她。她笑着同人打号召,把这批新做的货全都挂了出来。
“这到奇了,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何为要贡献我?这要传出去,就不怕碍了你的名声?”包工头嘴上虽说着这话,手却不自发接过了礼。
眼下快入夏了,睡帐篷闷热,可总比在田间地头强,何漾目睹也没有更好的体例了,就托人去买了一顶帐篷。
何家这回带了两大骡车东西畴昔,锅碗瓢盆,米面酱油一样很多,引得很多村民站在家门口张望。
饶是活了两辈子,夏颜也没干过这类事。前一世固然过的苦些,但赚的每一分都是干清干净的,替人打工的时候也本本分分。饶是混迹名利圈见惯了肮脏事,但一向守着底线。名利场里从不缺钻了空子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可登高跌重的也大有人在,夏颜自发是没阿谁命一辈子鸿运当头的,何况见惯了大厦颠覆,愈发感觉这类事不能开口子,固然看起来只是一些蝇头小利,可一旦裂了缝,保不齐前面就一发不成清算。
她回家后,把本身关进房里更加下苦工,金山银山赚不了,三文五文积少成多总有的是体例。
“不如买顶帐篷送去罢,我在互市里见过,北边的鞑子都睡这个。”夏颜想了两天,也只想出了这个主张。
夏颜听得心惊肉跳,他是跑惯了江湖的,不觉着这事儿有甚么不当,可听起来到底惊险,如果闹出了性命官司,是毫不能善了的。只是看何漾的神情仿佛对小武子是极放心的,并没有对此事有所置喙。
那工头见夏颜踌躇,很有些不甘心的模样,当下也敛了神采,把手里的承担抛还给她,里头的含片盒子滑了出来,跌落洒了一地:“小丫头,这世上的门路你还没摸透呢,还是回家绣花补缀,放心嫁人罢!”
夏颜说了然来意,那工头抬了抬眉头笑起来:“东西是不错,九十文是不是低了些?”
“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个两厢利好的谋生同您筹议的,”夏颜收起了含片盒子,一齐放进了手里的包裹中,递给了包工头,“这里有两件衫子,先贡献给您,包徒弟可别嫌弃。”
夏颜把藤编席子铺好,新做的被面叠整齐,再把桌凳擦拭了一遍,从毡包内挂上了纱账。羊皮虽硝过了,可到底另有一股膻味,便把窗户都开了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