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不动声色避开了她,一顿脚假装悔怨道:“我倒是想去,可我那铺籽实在离不得人。”
夏颜连打了几个哈欠,何板材一家才告别,临出门前,何氏上高低下打量了一番夏颜,直把她盯得发憷,才一咧嘴笑道:“不但大郎出息,颜丫头也不得了啊,传闻那小铺子狠赢利?啧啧,这丫头才多大,就撑起玉明街的门面了,我们家芝姐儿可不被比下去了!”
夏颜瞪眼丢了一枚瓜子壳畴昔,芝姐儿见状低下了头笑了,喏喏说了一句:“表姐配不上哥哥,长得丑。”
“这回好了,祖宗保佑,我们何家也算是灿烂门楣,”何板材一瘸一拐地走着,把芝姐儿手里的篮子拎了过来,“这里有些香片,另有他娘做的两双鞋,给大郎添喜。”
何板材听了连连称是,又把天上文曲星的典故说了一通,何氏坐在一边拥戴着,现在何漾出息了,她凑趣还来不及,那里还敢多嘴多舌,小眸子子四周一扫,见这个家里更加像样了,便起了攀结的心机:“大哥,都说先立室再立业,大郎年究竟在不小了,可不能一拖再拖了,不然今后放了官,内里都没个妥当人打理,可不让人瞧了笑话。”
芝姐儿把嘴里的饭菜用力咽下,咬了唇垂下眼:“颜姐姐,感谢你,你常日里固然冷些,可也是至心替我着想过的,我都免得。旁的东西拿不出来,这里有个小络子是我亲打的,早就想着送给你了,可一向没那机遇,你别嫌弃,下回拿五彩绦线再给你打个快意坠。”
夏颜端来小碟子,抓了一把瓜子给芝姐儿,本身剥了一块糖含在嘴里砸吧。
来着是客,夏颜热忱地把她迎到了后院桌上,替她倒了一碗热茶。
“这值当甚么,不过是举手之劳,”夏颜谦让了一回,到底拧不过,只得收了,小小一盒子,恰好拢在袖袋里,“今儿下了席,你迟些走,我有端庄事要与你筹议。”
这话却没引发何漾的兴趣,只说本身还要写帖子请同案吃酒,寻了个由头躲出去了。
冷盘已经摆上了桌,青花瓷小碟子盛着,一坛子好酒搁在桌中心,有那嘴馋的,凑着鼻头去嗅味儿。灶上的大锅菜翻炒如飞,大徒弟扎着短打,胸前背后汗湿了一片,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抓了辣子又撒盐,不必尝味就出锅了。屉笼里白面馒头蒸得又大又鼓,夏颜拿铜盆装了十来个,摸摸耳垂就端上了桌。
闻声何氏的嗓门越说越高,夏颜皱了皱眉,眼下却不能闹翻脸,只得陪着笑容迎了上去:“婶子,配房里有一匹顶好的妆花缎子,你可要裁几尺家去给芝姐儿添衣?去晚了怕不就没了,才另有几个亲戚说要分了的。”
“又不是你喂奶,跟你有甚干系,”夏颜恨铁不成钢,一不留意戳散了一个丸子,“算了算了,是我瞎操心,你就当我明天没说过罢。”
不远处何氏也走来了,带着个面熟的女人,歪着头细细叮嘱着甚么。那女人生得方头大耳的,眼神止不住四周扫视。
梅廉仓促应了一声,就被号召到正厅落坐了。
说完拿袖子遮了嘴,挑了挑眉毛,笑呵呵走开了,旁人见了还当她们在谈笑,只要金蝉定在原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院里金蝉磨磨蹭蹭等着,见夏颜来了,亲亲热热挽起了她的胳膊:“颜mm,下旬你可有空?我们约了去登高罢。”